女孩手裏拿著棒球棍，身上穿著一身誇張的牛仔服，像是大姐頭一樣盯著他們。

  “就是你們和徐俊要錢的？”

  幾個欺負牆角裏同學的孩子有些害怕的說道：“對，你是誰？”

  女孩嚼著嘴裏的泡泡糖，痞裏痞氣的說道：“我是徐俊的姐姐，你們如果想要錢，來找我啊？看我不打飛你們的狗牙。”

  幾個明顯欺軟怕硬的孩子當場就慫了，唯獨有一個孩子依舊嘴硬。

  “你算哪根蔥。”

  還沒等說完，就看見那根棒球棍“呼~”的一聲揮舞過來。

  棒球棍帶著勁風從男孩麵前揮舞而過。

  那男孩剛才還硬著膽子大呼小叫。

  這一下，頓時慫了。

  眼睛裏噙著淚水，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女孩霸氣的走到最後的位置上，看著徐俊那可憐巴巴的眼神。

  她說道：“以後堅強點，姐姐會保護你的，一直！”

  那角落裏的男孩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我沒有姐姐啊。”

  女孩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男孩腦袋：“聽話，你以後就有姐姐了。”

  隨著她的話語說完，那身影化作了光，漸漸的消失。

  隻剩下了男孩迷茫的眼神。

  剛才幾個被收拾的壞小子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鬼啊！”他們驚聲尖叫，逃命似的爬出了教室。

  沒錯，這也是程明瑞，她的身影消失，在隻有徐俊能看到的視線中，程明瑞對他揮揮手。

  “以後姐姐罩著你，沒人能欺負你了。”

  徐俊點頭：“啊~”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程明瑞看他的樣子，下一秒拎著棒球棍低著頭看著他：“以後就隻能我來欺負你啦！”

  說著，他露出惡魔一樣的微笑。

  “我最最最最親愛的弟弟，趕緊去寫作業！”

  “否則，我將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殘忍！”

  程明瑞靠近徐俊，手中的棒球棍似乎隨時揮舞起來。

  下一秒，徐俊又哭了。

  不過這次，可真的沒人救他了。

  “嗚嗚嗚~~救命啊，我真的沒有姐姐。”

  一個一個的學校，一個個的程明瑞，他們走在城市中， 走在鄉村裏，走到教室裏去，和那個被霸淩的孩子一起迎接困難的人生。

  是鎮江山上，程明瑞的身影越來越多， 一道道的光影在法壇上走下來，然後漸漸的消失。

  等到十幾分鍾之後，又走回來一個不同的身影。

  有穿西裝的老師，有穿著暴走族衣服的，有穿校服的，還有穿老師的職業裝的。

  每一次出去都會換一個造型。

  我們就默默的在法壇下麵靜靜的等待，等待著他的身體漸漸的消失和出現。

  胖子百無聊賴的走到我身邊，一屁股坐在草坪上。

  “江城就這麽多的校園暴力？”他摘了兩根草根放在嘴裏嚼著。

  身邊的山鬼妹子殷切的看著法壇上的程明瑞。

  她空靈的聲音響起：“她就要成功了，這座城市的靈，她比我強。”

  山鬼妹子輕輕的咬著下嘴唇，羨慕的看著法壇上的山鬼妹子。

  胖子拍了拍山鬼妹子的腿：“放心吧，等忙完這一陣，咱們就去植樹造林去，我問過金九了，在塞北是十萬公頃的沙地不算什麽，咱們就一點點的種樹，種到天荒地老，等到我這人生一百年用完了，估計地還沒種完了！”

  胖子灑脫的像是個聖人，那笑容憨厚的仿佛是傳說中的後土。

  種地。

  這兩個字質樸的好像埋在黃沙中的根，卻流淌在華夏五千年的歲月裏。

  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網上的段子。

  華夏人登月，所有人都關心一件事，月亮上能不能種地。

  如果不能，那就去火星，火星應該能種地。

  電影裏不是還有個米國大片，《我在火星種土豆》麽？

  一人一鬼小兩口坐在樹林中談著未來的種田大業。

  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兩個都笑了。

  鎮江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那些遊魂野鬼撿走了所有的紙錢，空氣中濃鬱的燒紙味道也漸漸的消散。

  當天空中的太陽照耀而下，光芒灑遍大地的時候，我就知道，程明瑞成功了。

  一片光斑穿過鎮江山百年老柳樹的垂柳，光芒在法壇上，照耀在那桌子上。

  “啵~”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破繭而出一樣。

  在法壇上多出來一個身影，身上裹著萬千的光芒，那一縷縷的陽光籠罩在身上。

  不知道多久，可能是幾秒鍾也可能是幾個世紀，從亙古或者更久遠的時光的一聲祝福。

  我聽著那聲音，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聲音，隻是知道僅僅聽見，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歡呼，在雀躍，一聲過後，疲勞都已經一掃而空。

  在法壇上，程明瑞的聲音響起。

  “謝謝，謝謝你們。”

  聲音變得空靈，和山鬼妹子幾乎相同，她的聲音在叢林中回蕩。

  我們看著已經成為了精靈的程明瑞，她看著我們，然後身影慢慢的消失。

  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像是山鬼妹子一樣想要植樹造林，她隻是慢慢的變成了精靈。

  從淒慘的人，變成了守護城市孩子的精靈。

  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她放棄了自己的一切，隻是為了不要讓那些孩子受到霸淩。

  在場的人們都已經沉默了，付出的代價很多，最起碼老道士的那套符籙算是廢了。

  王一補走到法壇下麵，用那檀木的盒子珍惜的一點點的將符籙收集起來。

  被天雷擊中的符籙現在隻剩下脆弱的一張紙，慢慢的簌簌的變成了飛灰。

  風沒吹，也就被老道士收集起來了。

  我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中無比的淒涼。

  江城，越來越好，這場大陣，這場風水，我要做的遠遠的比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程明瑞飄散了，莫名的就消失不見了。

  我們在法壇下麵也找不到程明瑞的身影，甚至未來的時光中都沒經過她一次。

  隻是偶爾在報紙、電視、自媒體平台上看到了一條又一條的校園靈異事件，隻要學生欺負同學，老師欺負同學，甚至是學校食堂欺負同學，穿著奇裝異服的明瑞學姐就會來到學校中。

  默默的守護每個被欺負的孩子。

  那些施暴者，也將會被明瑞學姐或者暴揍，或者揭穿他們的暴行， 偶爾還會爆料一些難堪的八卦。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江城也就沒有校園霸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