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井中映
作者:
閻家老九 更新:2022-01-10 19:35 字數:2144
我聽著鍾無燼的話,想要找到那個所謂的專家,直接掐死算了。
用大規模武器炸了酆都, 他也說得出口。
我對鍾無燼說道:“你有什麽想法,直接和我說吧。”
鍾無燼虛弱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對我說道:“我也想去酆都了,到十二樓五城去!”
一句話,讓我渾身顫栗。
十二樓五城絕對不是什麽好地方啊。
“你去那兒幹什麽?”
鍾無燼說道:“十二樓五城,你們魏家世世代代都要守護的地方,其實和我們酆都守護的東西一樣。”
“那口井,就是酆都所守護的井。”
我陷入一陣陣的沉默。
沒錯,十二樓五城是一座井,一座深井。
所在的地方就是酆都, 從那口井進去,就是十二樓五城。
所謂的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共長生。
說的就是這井。
天上的白玉京,不在天上,卻在井裏,在倒影中。
十二樓五城,更像是海市蜃樓,誰也不知道這井裏到底有什麽。
不過我們魏家的人下去了,就沒有上來的。
現在,鍾無燼也想去看看了。
似乎從我們魏家人下了井之後,曾經的禁地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什麽人都想要下去看看了。
我沉默良久,最後還是歎息一聲:“你既然想去,那不如等等, 咱們商量個對策,至於去地質勘探這件事,我考慮下,看看有沒有折中的解決方案。”
鍾無燼的聲音逐漸低沉:“明天我去京都和你麵談吧,我想要找你幫我封印了那口井,就在我下去之後。”
我考慮了良久,最後說道:“不然,你明天來京都,咱們麵談吧。”
鍾無燼考慮良久,最後終於點頭。
電話掛斷,我癱在沙發上。
在江城認識的這麽多人中,鍾無燼算是對我最真誠的了,以前我有事情,他都會幫忙。
而這次,輪到我幫他了。
身邊的胖子詢問:“問題很嚴重?”
我點頭:“沒錯,問題十分的嚴重,鍾無燼已經扛不住了。”
“唉,現在好像麻煩事兒一天比一天多了。”劉胖子哀歎一聲。
我看著胖子,笑著對他說:“以後你完全可以去種樹啊,不用管這些煩心事的。”
胖子卻笑了:“見哥,你這不是見外了麽?我胖爺是那種丟下兄弟自己去逍遙快活的人麽?”
“等這次事情結束的吧,我再走。”
我笑著點頭:“行!”
推杯換盞,手中的酒一點點的少,人也從微醺到酩酊大醉。
這一刻,似乎才知道成年人為什麽都會喝醉了,也知道了成年人的苦。
不說別的,總有些事情,必須要走,總有些人,必須要見,總有一些煩惱,纏著、纏著就擺脫不了了。
我醉了,躺在沙發上醉了,若不是腦海中的爺爺敲了我兩下,可能再夢裏也會醉吧?
這一晚上,我沒鍛煉符咒,沒修煉道法,隻是坐在爺爺的身邊,沒多說話。
爺爺的身影在我的身邊,就像是最強大的依靠。
可是慢慢的 ,我卻發現,我成了別人的依靠。
醉了,在夢中也醉了。
那隻潛藏在影子裏的鬼今天應該肆虐的,應該跳出來大殺四方的。
可是今天,卻難得的安靜了,好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早上,六點一過,門鈴就已經響了。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起早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見到太陽初升了。
我在沙發上,聽著門鈴的聲音。
恰巧在這一秒,遠方的太陽升起,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照耀在我的臉上。
城市,這一刻活了過來,車在早上六點還沒堵,漫長的車流中,人們忙碌的尋找著生活的依靠。
我從沙發上起來,到門口打開了大門。
金九在大門口,左手擺出了敲門的姿勢,卻再也沒敲下。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全身包裹衛衣中的男人,就連臉龐都遮擋著。
從開門那一刻,周圍就散發著濃重的墳土的味道,就像從火葬場的爐子裏掏出來似的。
金九捂著鼻子強忍著難受站在門前。
我招呼他們:“進來吧。”
回頭看看套房的屋裏,那真的是亂七八糟。
桌麵上擺著一大堆的小龍蝦,那是我們哥倆點的二十斤, 味道好吃倒是好吃,就是這殘局看著有些礙眼。
地上放著的啤酒瓶子擺成了陣法……滿天星。
看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兩個人喝了四箱啤酒這事兒有些不靠譜。
我尷尬的撓撓頭:“這,昨天晚上喝盡興了,沒收拾。”
金九倒是不在乎,雙手拎著外賣的盒子進來。
什麽小龍蝦,啤酒的,用那件幾萬塊的衛衣袖子,直接扒拉到地上。
四五碗粥,七八碟小菜,放在中間的是燒麥和蝦餃。
“喝了一夜,吃點粥暖暖胃。”金九對我們招呼。
我也沒怎麽客氣,一腳踢飛了桌子下麵的酒瓶子,拿起來桌子上的勺子找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就灌了下去。
要說這粥,喝下去暖胃,也舒服,更加解酒,肚子裏的煩悶之氣要一下就下去了。。
整整喝了一碗粥,我才看著站在一邊的鍾無燼。
“行了,兜帽拿下來吧,剛進來就聞到你滿身的墳頭土味道了,這是讓誰逼的,又用了這麽多的惡鬼的力量。”
鍾無燼看了看身邊的金九,最後還是把兜帽摘下來了。
我本來想要遞給他的粥,看著他的樣子,也停手了。
這家夥現在身上都是土黃色,滿身就像是墳土填充了一張皮一樣。
“啪啪啪!”我鼓掌。
“厲害,真厲害,你就這樣了還沒死, 簡直厲害到家了。”
嘲諷的意味,溢於言表。
鍾無燼苦笑:“我暫時都不會變成惡鬼了,那隻鬼睡過去了。”
他坐在我的對麵,痛苦的和我說道:“我知道這次沒救了,就是想要過來找你,看看能不能求你。”
“求你幫幫忙,把那口井封印了吧。”
他說著,自己都忽然笑了。
“好吧,好吧,是我奢望了,我就不該說這件事,唐突了,唐突了。”
我看著他淒慘的樣子,感同身受。
腦海中那個醞釀已久的方案,似乎還是可行的。
我說道:“行,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