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穀子臉色難看：“不打過怎麽知道？”

  “那你做好死亡的準備了嗎？”張君淡淡的一笑。

  龍穀子難看的臉色變得漆黑起來，更是帶著憤怒之色：“你以為你真的能殺了我嗎？我龍穀子成名多年，在整個雲N，我敢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如果你真對自己這麽有自信，你就不會對我說這麽多廢話了。”張君淡然一笑。

  不等龍穀子開口，張君扭頭就走，同時聲音從背後傳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望著張君的背影，龍穀子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可看著張君越走越遠，他還是沒有出手。

  直到，張君離開了他的視線。

  這一刻，龍穀子仿佛蒼老了很多。

  是的，正如張君說的那樣，他敗了，還沒有戰鬥，他就已經敗了。

  一是敗在他不夠自信，二是敗在他惜命。

  雖然他已經活了快有一百年，但活的越久，就越對死亡感到恐懼。

  他知道，自己若是出手，絕對不會有點到為止這一說，兩人之中必定有一人會死在這瑞力江中。

  所以，那怕他麵對張君的背影占盡優勢的情況下，依然沒有出手。

  ……

  “快看，快看，龍穀子前輩出來了！”

  有人大喊道，眾人隻見龍穀子雙腳踩著水麵，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從水麵跑過，就已經讓眾人感到震驚了，但走在水麵上，更加的讓人震驚，因為那怕是在武俠小說和熒屏上，也沒有這種事情。

  隻要跑的夠快，從理論上來說可以在水麵奔跑，但理論上一個人是不可能在水麵上行走的。

  “既然龍穀子贏了，那張君豈不是輸了。”

  “我就說嘛，那小子怎麽可能是龍穀子前輩的對手。”

  “豈止是輸了那麽簡單，八成是死了，而且死在這瑞力江中，估計連個屍首都沒有。”

  楊家，無論是主係還是旁係，所有人的臉上全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尤其是楊紅圖和楊軒父子，笑的最為燦爛。

  楊軒更是一臉不屑：“那小子的實力是不弱，但怎麽可能是龍前輩的對手。”

  “我父親雖然不在了，但楊家，依然是楊家。”楊紅圖聲音不大，但卻十分自信。

  石昊天臉色慘白，身子一個不穩就朝著一邊栽去，幸虧羅青煙眼疾手快，急忙扶住。

  “完了，完了。”

  石昊天雙眼無神，整個人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石鵬的臉色也很是難看，不僅僅是因為主係這些人完了，還因為張君死了，他不知道如何跟張愛珍交代。

  畢竟張君若不是為了幫他，也不會以身犯險。

  另一邊。

  見到師父緩緩走來，少女很是高興，少男的臉上也帶著笑容，不過那笑容中卻有一抹疑惑之色。

  他相信自己的師父會贏，但他不覺得師父會悄無聲息的贏。

  雖有霧氣，看不見打鬥的畫麵很正常，可他連聲音都沒有聽到，這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

  “師父，你殺了那小子嗎？”少女笑嘻嘻的問道。

  龍穀子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記著，他是宗師，是不容褻瀆的。”

  少女聞言一愣，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中閃著淚珠，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龍穀子對自己發這麽大的火了。

  “知、知道了，師父。”少女低下頭，連忙說道。

  龍穀子看向一旁的少年，也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解之色。

  歎了口氣，龍穀子道：“去告訴楊家的人，我輸了。”

  “師父！”

  少男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盡管他有過這種想法，可也隻是有過而已，從來沒考慮過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會怎麽辦。

  “去吧。”龍穀子擺了擺手。

  少男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問道：“師父，你們打了嗎？”

  龍穀子沉默片刻，看向少男：“沒打。”

  “既然沒打，你怎麽知道會輸？”少男歇斯底裏的大喊道。

  雖然他知道師父不是天下無敵，但在他的心中，師父就是不敗的。

  而現在，師父連打都沒打，就說自己輸了，這讓少男根本無法接受。

  “或許是師父老了吧，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沒有了戰鬥的勇氣。”龍穀子看向遠方，也不知道是回答弟子的問題，還是自言自語。

  是的，他覺得自己老了。

  盡管他不想承認，可事實上就是這個樣子。

  當他得知張君是張大師的時候，他不覺得自己能勝對方，但他也沒想過自己會輸給對方，在他看來，兩個人最後的結果應該是平手。

  所以，他沒有因為徒弟被殺的憤怒直接去找張君報仇，更是說出了點到為止的話。

  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兩個人的勝麵由五五分，變成了四六，三七……

  直到張君的背影在他的眼前消失，他明白，自己輸了。

  少男眼中含著淚光，沉默片刻，扭頭就奔著楊家人所去的方向。

  看著少男的背影，龍穀子對少女說道：“走吧。”

  “師、師父，不等師哥了嗎？”少女滿臉不解。

  龍穀子已經轉身離開：“他不會回來了。”

  少女看向少男的背影，俊俏的小臉上留下兩行淚水，跟在了師父的後麵，卻一步三回頭的朝著遠去的少男看去。

  ……

  “那小子呢？龍前輩殺了嗎？”楊紅圖連忙問道。

  盡管龍穀子‘贏了’，但贏了和殺死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若被張君逃了，那對楊家來說，也是個巨大的威脅。

  “那小子的屍首是不是掉江裏了，你告訴我在那？我現在就把他撈上來，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讓他給我爺爺陪葬。”楊軒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於羞辱了自己，打傷了爸爸，又殺死了爺爺的人，那怕對方死了，楊軒的恨意也並沒有完全消除。

  楊紅圖和楊軒的周圍有著很多人，這些人雖然沒人出言詢問，但也在等待著少男的答案。

  少男從楊紅圖、楊軒，以及一眾翹首企盼的人們臉上掃過，緩緩的說道：“師父他，輸了。”

  隨後，少男扭頭就走，然後由走變跑，雙眼帶著淚痕，很快就離開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