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麽，一天的時間還沒過完呢。”顧傾說著，推開冊子，站起身來，“我去灶間看看。”

  蘇夫人不放過任何一個挑撥的機會，張口就道：“京兆尹剛搜完灶間，太子妃還要親自去？這是不相信京兆尹麽？”

  不等顧傾回懟，京兆尹先開了口：“蘇夫人休要挑撥離間，今日不管誰去搜查灶間，都是情理之中，本官絕無不悅之心。”

  蘇夫人討了個沒趣，悻悻地別開了臉。

  這蘇夫人可真行，連一直不敢得罪她的京兆尹，都被她惹毛了。顧傾覺得好笑，暗自搖搖頭，跟慕容羽上灶間去了。

  英國公府的灶間，足足有五個，全都設在這院兒的正房裏。顧傾走進去，一間一間地看，每一處都不放過。

  慕容羽跟在她後頭，輕笑道：“太子府的廚房，你都沒去過，倒是把別人家的廚房研究透徹了。”

  顧傾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嫌我沒有下廚做過飯？”

  慕容羽眉頭一挑：“就算你是太子妃，也該時不時下廚房，做做樣子。”

  他們隻是合作關係，還指望她下廚房？顧傾舉起手來，晃了一晃：“我的手，隻會拿手術刀，不會握菜刀。”

  這天底下，會使菜刀的人多了去了，但會用手術刀的人，僅她一人而已。慕容羽忽然自豪感倍增，習慣性地抬手，去揉顧傾的頭發。

  顧傾察覺到他的小動作，迅速側身一躲：“你有沒有聞到，這灶間裏，有一股味兒？”

  “什麽味兒？”慕容羽一愣。蔥蒜味兒？油煙味兒？灶間裏有這些味道不是很正常嗎？

  “像是……香料味兒。”顧傾皺起鼻子，又聞了一聞。

  “香料味兒？本王怎麽沒聞到？”慕容羽困惑道。

  “可能我鼻子比你靈吧。”顧傾說著，又道，“這香味兒，我好像在別處也聞到過。”

  香料味兒？還在別處聞到過？慕容羽沒在意，隨口接話：“你還在哪兒聞過？你仔細想想。”

  顧傾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好像還在李崇身上聞到過。”

  慕容羽瞬間黑臉：“你連他身上是什麽味道都知道？”

  “你想哪兒去了？”顧傾瞪了他一眼，“我之前給他診脈的時候聞到的，好像跟廚房裏的味道是一樣的。”

  慕容羽神色稍霽：“或許是他來查廚房的時候留下的。”

  有這個可能。顧傾點了點頭。

  但跟在他們後麵的郭氏，很快否定了他們的話：“崇兒並沒有親自來過廚房，搜查廚房的活兒，是下人們代勞的。”

  既然李崇沒有來過廚房，廚房裏為何會留下他身上的香料味兒？顧傾和慕容羽都覺得這是個疑點，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郭氏也不笨，馬上命人把李崇叫了進來。

  顧傾不顧慕容羽的黑臉，靠近李崇，聞了一聞，確定了她之前的判斷：“廚房裏的香料味兒，就是英國公身上的味道。”

  “可我並未來過廚房，那廚房裏的香料味兒，是從哪兒散發出來的？”李崇說著，緩緩環顧廚房。

  “搜！給我搜！”郭氏把手一揮，吩咐身邊的奴仆。

  奴仆們麵麵相覷，他們根本沒聞到廚房裏有香料味兒，從何搜起？

  蘇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太子妃，就算你想保住濟世堂的招牌，也不能無中生有啊？你問問在場的人，誰聞見廚房有香料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