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顧蝶飛嫌惡地把頭一甩，“還嫌我現在不夠丟人？要不是為了她，我眼睛會瞎？”

  秦媽媽頭一垂，不敢作聲了。

  連氏流放這天，顧蝶飛果然沒去送，到場的人隻有顧德全和恒哥兒。

  連氏摟著恒哥兒一通大哭，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她不在的這一年，還不知他會苦成什麽樣兒呢。

  顧德全今日對她的態度特別好，不僅不住地安慰她，還告訴她道：“途中本侯托了人照拂你，等到了石河，他也會幫你安排，你不必太擔心。”

  照拂？這是在警告她，不要亂說話吧？連氏擦去了眼淚，道：“侯爺，隻要你照顧好恒哥兒和蝶飛，我就一定守口如瓶，管好我這張嘴。”

  “他們也是本侯的親兒子和親女兒，本侯怎會不照顧好？你就放心地去吧。”顧德全滿口保證。

  連氏點點頭，摟著恒哥兒好一通叮囑，叫他在府中萬事小心，提防顧德全的那些姨娘，提防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提防顧傾……

  她一邊叮囑，一邊盼著顧蝶飛能來送送她，但直到官差催促，也沒看見顧蝶飛的影子，她隻得失望離去。

  當天，燕王妃特意讓廚房給顧蝶飛多做了兩個菜，以示慶賀。

  顧蝶飛氣得掀了桌子。

  秦媽媽默算著她們要賠的錢，歎了口氣。

  顧蝶飛悶坐了一會兒，問她道：“我娘真走了？去石河了？”

  那可不是真走了，大理寺定的罪，能逃脫麽？秦媽媽點了點頭，又道：“二小姐，夫人走了，靖安侯府後宅群龍無首，各路妖孽都要興風作浪了，您可得早做準備。”

  “我現在是燕王府的人了，靖安侯府如何，關我什麽事？”顧蝶飛不以為意。

  這怎麽能不關她的事呢？秦媽媽連忙跟她講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二小姐，不管哪個女人，都得靠娘家，特別像您現在這樣的處境，就更需要娘家的支持了。咱們不說遠的，就拿眼跟前的來說，您的義眼，不還得靠娘家出力嗎？”

  “我爹還在呢，怕什麽。”顧蝶飛還是不以為意。

  “二小姐，有了後娘，就有後老子！”秦媽媽有點急了，“等後宅被蘇姨娘她們給把持了，枕邊風一吹，侯爺才不會管您！”

  這話似乎有點道理，顧德全對顧傾不就是這樣？顧蝶飛終於正視起來了：“那我得挑個可靠的妾來挑大梁，你覺得誰合適？蘇姨娘？張姨娘？李姨娘？”

  秦媽媽隻是苦笑，不作聲。

  顧蝶飛把手裏的帕子一扔：“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哪個妾都靠不住。都怪我娘，隻知道一味打壓，不曉得拉攏一個。”

  “二小姐，奴婢有個主意。”秦媽媽湊了過去，“您的外祖父，有個妾室姓辛，跟夫人的關係特別好。這位辛姨娘，膝下有個女兒，名叫連翹，人長得漂亮，腦子也活絡。您把她弄來，給侯爺做個妾，以她夫人庶妹的身份，代夫人掌家乃是理所應當，誰還能爭得過她去？”

  顧蝶飛有點猶豫：“庶出的姑娘家，眼皮子淺，等她掌了家，會把銀子全摟在自己懷裏，根本不會補貼我吧？”

  “絕不會的，這個您放心。辛姨娘是連家最有錢的人，連翹又是她唯一的女兒，她帶來的嫁妝肯定不會少，說不準她還瞧不上靖安侯府那點銀子呢。”秦媽媽十分肯定地道。

  既是自己人，而且還有錢？這還有什麽好猶豫的，顧蝶飛馬上答應了：“媽媽，你是連家出來的人兒，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秦媽媽連聲保證：“您放心，奴婢一定替您把這件事辦好。”

  顧蝶飛仔細地想了一想，又有些疑惑：“辛姨娘一個妾，為何會這麽有錢？”

  秦媽媽脫口而出：“嗐，那還不是因為夫人把太子妃她——”

  “太子妃？顧傾？”顧蝶飛太過於驚訝，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