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孩子的時間，的確太少了。顧傾眼底一酸，愧疚湧上心頭：“娘去，娘現在就去，去多長時間都行。”

  三個孩子歡天喜地，牽著她和慕容羽的手，出了濟世堂。

  三寶所說的張寶記，就在後麵那條街，從珍食坊旁邊穿過去，再走一小截路就到了。

  途中，顧傾依稀看到有棟樓的柱子上，閃過了朱雀印記，跟她母親銅簪裏藏的那枚一模一樣。但等她回頭細看時，柱子上卻什麽都沒有了。是她一時看花眼了？顧傾揉了揉眼睛，沒有深想。

  張寶記是家玩具店，有牽繩就會自己走的牛，有一摸就嘰嘰叫的老鼠，還有上了發條，就能到處蹦躂的鐵皮小青蛙。

  這樣的玩具，別說三個孩子，就連顧傾見了都愛不釋手。尤其是那個帶發條的鐵皮青蛙，讓她瞬間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慕容羽對孩子們有應必求，要啥買啥。顧傾絕對這樣不好，試圖反對，可慕容羽根本不理她，她隻得作罷。

  晚上，孩子們帶著大箱的玩具回到家，一頭紮進悅溪軒，說什麽也不跟玩具分開了。

  顧傾和慕容羽陪他們玩到天黑，直到哄著他們睡下，方才從悅溪軒出來。

  慕容羽冷冰冰地將一個小東西塞進顧傾手裏，扭頭就走了。

  顧傾攤開手一看，竟是那隻上發條的鐵皮小青蛙。

  他怎麽知道她想要？莫非他雖然沒理她，但一直在偷偷觀察她？顧傾抿嘴一笑，幾步追上去，拽住了慕容羽的袖子：“別走啊，聊聊。”

  慕容羽冷冷地道：“本王跟你沒什麽好聊的。”

  他嘴上這樣說著，但卻並沒有甩開她的手。顧傾忍不住又笑了：“好歹是合作夥伴，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慕容羽斜瞥著她道：“本王不聽你的解釋。你這個人，嘴裏從來沒實話。”

  她在他的心目中，竟是這種形象？顧傾摸了摸鼻子：“那你問，我答，行不行？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句句都是實話。”

  “行，本王姑且相信你一次。”慕容羽點了點頭，“你以前就認得大纂？”

  怎麽還是這個問題？他非要她親口承認？行吧，滿足他。顧傾點頭：“嗯，沒錯。”

  慕容羽又問：“你剛收到本王的簪子，就明白那句詩的意思了？”

  顧傾再次點頭：“對。”

  她果然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教她認字的時候，給她講解詩句意思的時候，她就在心裏偷笑呢？？

  這個女人，居然耍他！

  慕容羽氣得慌，又還透著點兒尷尬，猛地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顧傾忍著笑，再次追了上去：“哎呀，我不是故意裝糊塗的，我隻是不太喜歡這種表達方式。你光送個簪子給我，鬼曉得那字兒是你特意刻的，還是簪子買來時自帶的？就算我猜到是你特意送的，也不敢貿然確定吧？萬一錯了，豈不是尷尬死？”

  似乎……也有點道理？慕容羽收起了氣惱，認真問道：“那你喜歡哪種表達方式？”

  “自己想。一點兒誠意都沒有。”顧傾說完，轉身就走了。

  她這詞兒，聽著怎麽這麽熟？那天跟他學的？慕容羽啞然失笑。

  他站在原地，仔仔細細地琢磨了一會兒，拔腿追上顧傾，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

  這擁抱來得太突然，顧傾一時沒反應過來，有點怔怔的。

  慕容羽俯身貼到她耳邊，聲音很輕，但卻字字清晰：“阿傾，本王心悅你，真心實意地心悅你，全心全意地心悅你。——這個表達方式，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