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手持噴霧瓶，朝每個人的手上都噴了噴霧，就連燕王妃的手都沒放過。

  很快，廳裏就炸開了鍋——

  “是小桃！”

  “小桃的手變紅了！”

  廳中人群紛紛朝兩邊散開，獨獨把那個名叫小桃的丫鬟留在了中間，跟她劃清了界限。

  燕王猛地站起身來：“你的手，作何解釋？！”

  “王爺，冤枉！”小桃大聲叫屈，“奴婢既然沒熬參湯，也沒送參湯，給顧姨娘下藏紅花的人，不可能是奴婢！”

  顧傾微微一笑：“其實我這個瓶子裏，裝的是石蕊。石蕊遇到藏紅花根本不會變色，隻有遇到酸性物質的時候，才會變成紅色。”

  小桃的臉色微微地變了。

  燕王一步步走近小桃：“剛才有人稟報本王，你在聽說了藏紅花的特性後，馬上就去用醋泡手了。你能否告訴本王，這是為了什麽？”

  “奴婢，奴婢……”小桃張口結舌。

  “怎麽，想不出狡辯的詞了？”燕王冷哼一聲，“來人，把她給本王押下去，直接打死！”

  直接打死？他想就這樣糊弄過去？慕容羽馬上開了口：“慢著！”

  燕王道：“二哥對此仍有異議？很顯然，這丫鬟是擔心被二嫂查出來，所以打算用醋泡去藏紅花的痕跡。給顧姨娘下藏紅花的人，必定就是她。”

  “三弟，你急什麽。”慕容羽敲了敲茶幾，“她是如何把藏紅花放到參湯裏去，還沒讓人察覺的？藏紅花是誰給她的？指使她的人又是誰？你可別告訴本王，一切都是這小丫鬟自己謀劃的，藏紅花乃是名貴藥材，這丫鬟把自己賣了都買不起。”

  “二哥，這些屬於燕王府的家務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事後本王會一一查清楚的。”燕王說著，露出了幾分羞赧的表情來。

  “家醜不可外揚？如果這真隻是燕王府的事，你就不會藏著掖著了。”慕容羽怒道，“你很清楚，指使這丫鬟給顧姨娘下藏紅花的人，是想把害死顧姨娘的罪名，栽到本王王妃的頭上！怎麽，你擔心本王追責，所以企圖糊弄過去？但你是不是把本王想得太傻了？”

  麵對慕容羽的咄咄逼人，燕王一時竟想不出話來反駁。沒錯，小桃背後肯定有人，不管這人是誰，都屬於燕王府，一旦查出來，便是燕王府負了顧傾，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就要打折扣了。

  起初他堅持要查，就是想找個奴仆當替罪羊，這會兒好容易找到了，卻沒想到，慕容羽堅持要深究，真是讓人惱火。

  慕容羽見他啞口無言，嘲諷一笑：“是你自己審，還是咱們一起到父皇麵前去，請父皇來審？”

  他如今深得聖寵，動不動就敢鬧到皇上麵前去了？燕王心中泛起一絲醋意，強忍著道：“二哥，父皇日理萬機，何必去麻煩他。”

  他說著，就在廳上點了幾名婆子，命她們當場行刑，逼小桃說出背後主使。

  小丫鬟到底不是死士，還沒挨幾板子，就供了出來：“王爺饒命，是王妃指使奴婢幹的！”

  “胡說！”燕王妃怒斥出聲，“我要顧姨娘的命，不比踩死一隻螞蟻難，何必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法子！”

  小丫鬟哭喊著道：“因為您想栽贓給齊王妃！您的打算是，等顧姨娘一死，就告她借接生之機報私仇，故意害死了顧姨娘！”

  燕王妃怒氣衝衝地盯著小丫鬟看了幾眼，忽然一伸手，拔出了燕王腰間的佩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二嫂，我技不如人，洗脫不了自己的罪名，隻能以死相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