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極為熨帖，燕王妃神色稍緩，沒有再反對。

  燕王環顧廳裏，沉聲問道：“參湯是誰熬的，又是誰送的？”

  廚房管事上前稟道：“回王爺，參湯是奴婢親手熬的，當時紅杏和綠茵都在，可以為奴婢作證，奴婢絕沒有朝參湯裏加藏紅花。參湯熬好後，是奴婢讓紅杏和綠茵一起給顧姨娘送去的。”

  “參湯可有剩下？拿來給本王看看。”燕王又問。

  廚房管事麵露難色：“王爺，參湯隻有一碗，顧姨娘當時就連湯帶參喝完了，碗都已經洗了。”

  罪證被消滅得如此幹淨？燕王想了想，把手一揮，命人去搜廚房管事等人的房間。

  但一圈搜下來，什麽都沒有找到。

  挺簡單的一件事，竟怎麽都查不出來？燕王沉下了臉：“既然查不出元凶，那就連坐，把她們都給本王拖下去。”

  燕王妃不高興了：“王爺，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僅憑推測就處罰她們，隻怕是無法服眾。”

  燕王也很惱火：“難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燕王妃不作聲了。

  這時候顧傾上前一笑：“三弟妹沒法子，我有。藏紅花有個特性，一般人不知道。隻要是拿過藏紅花的人，手上必定會留下痕跡。這痕跡，用清水是洗不掉的，除非拿醋泡才能去除。”

  燕王將信將疑，讓廚房管事等人把手伸了出來，可她們的手上，都沒有任何痕跡。

  顧傾道：“這痕跡肉眼是看不見的，所以一般人才不知道這特性。但我有一種噴劑，隻要朝手上一噴，就立刻顯形了。”

  “噴劑在哪裏？快快拿來。”燕王忙道。

  “我這就讓人回去拿。”顧傾說著，派人去了。

  她指了指廳上的人，又對燕王道：“讓她們都散了吧，等噴劑拿回來再說。”

  這些都是嫌疑人，怎麽能現在就散了？燕王正要反對，卻見顧傾借著慕容羽的遮掩，背著廳上眾人，給他使了個眼色。

  她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燕王疑惑著，照她的意思辦了。

  等到廳中所有人都散去，顧傾才又對燕王道：“派人盯著她們，所有跟參湯有關聯的人，都得盯，包括采買的人，拿碗的人，在熬製參湯期間，進過廚房的人，等等等等。”

  燕王馬上照辦，派人去了。

  顧傾惦記著她的本職工作，趁著等待的時間，讓燕王去問了問新生兒的體重，然後對他道：“這孩子是早產，照顧的時候要格外細心，千萬不要讓她凍著了。”

  燕王卻是搖頭：“七活八不活的老話兒，連本王都聽說過，這孩子在她娘的肚子裏正好待了八個多月，隻怕是養不活。”

  還沒試就這麽喪？因為是個閨女嗎？顧傾看在孩子的份上，多說了幾句：“她雖然是早產，但我看著情況還好，沒那麽糟糕，用點心，應該沒問題。”

  燕王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過了一會兒，有燕王府的侍從匆匆入內，在燕王耳邊小聲稟報了幾句。

  燕王一下子就挺直了後背，目光炯炯地對顧傾道：“二嫂，你的噴劑，可以拿出來了。”

  魚上鉤了？挺快的嘛。顧傾隨意從空間裏拿了一瓶消毒噴霧，道：“讓他們進來吧。”

  眾人陸續而入，廳中再次擠滿了人。

  他們都按照燕王的要求，把手伸了出來，等待顧傾噴灑噴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