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置若罔聞，自顧自地取出幾張紙來，擺到了顧傾麵前：“這是本王這幾天教你認過的字，你現在念給本王聽聽。”

  原來今天請她喝酒，是為了這個？顧傾忍住笑意，念了起來：“山、悅、兮、枝、心、知、君、不、有。”

  “很好。”慕容羽滿意頷首，又取出了一張紙，“本王現在把字的順序打亂了，你再來念一遍。”

  顧傾十分配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知道這句詩是什麽意思嗎？”慕容羽目光灼灼。

  “不知道，你又沒教過。”顧傾攤手。

  慕容羽直瞪眼：“難道你沒念過書？你身為靖安侯府嫡出的大小姐，家裏沒給你請先生？”

  “先生沒教過這句詩。”顧傾滿臉委屈。

  慕容羽起身，繞著桌子轉了幾圈，坐下撐住了頭。

  顧傾戳了戳他的胳膊：“我不就是不知道這句詩的意思嗎，你幹嘛這麽生氣？原來你的脾氣這麽古怪？”

  古怪？她覺得他脾氣古怪？她該不會因為這個而討厭他吧？慕容羽趕緊道：“本王沒生氣，來，喝酒。”

  他拎起酒壺，給顧傾斟了滿滿一杯。

  顧傾一杯酒下肚，立馬醉眼蒙矓。

  就知道她是一杯倒……慕容羽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把剛才那張紙拖了過來，耐心給她講解：“這句詩，出自《越人歌》，意思是，本王心悅你，你卻不知道這件事。”

  顧傾睜著朦朧醉眼，點了點頭。

  “懂了嗎？”

  “懂了。”

  慕容羽拔下她發髻上的金鑲玉簪子，指著上頭的小字，問道：“這句詩，你會念麽？”

  “會。”顧傾點了點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是什麽意思？”

  “本王心悅你，你卻不知道這件事。”

  “……”慕容羽拿拳頭抵了抵額角，“是阿羽喜歡我，但我卻不知道。”

  顧傾乖乖地複述：“阿羽喜歡我，但我卻不知道。”

  “沒錯，阿羽喜歡你，但你卻不知道。”慕容羽的聲音輕柔無比，“那你呢，你心悅本王麽？算了，你不用回答，你心悅也好，不心悅也罷，遲早都是本王的人。”

  顧傾歪著腦袋，瞅著他一個勁兒地傻笑。

  “顧傾，你還是傻一點比較可愛，比如現在。”慕容羽輕聲說著，單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在她唇邊印下了淺淺的一個吻。

  顧傾嚶嚀一聲，攀住了他的脖子。

  她這副樣子，慕容羽哪裏還克製得住，當即緊緊攬住她的腰，加深了那個吻。

  空氣中，似乎飄來顧傾醉人的體香，像是盛夏初開的茉莉，又像是秋後新釀的甜酒。慕容羽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即便此刻沒有合歡散，也讓他抑製不住地陷入瘋狂。

  旖旎風光正濃，慕容羽卻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低頭一看，懷中的人兒，已不知何時，墜入了夢鄉。

  這都能睡著？是她酒量太淺，還是他吻技太差？慕容羽鬱悶地想著，隻能把顧傾攔腰抱起，送回了長樂軒。

  第二天，宮中發來帖子，邀請慕容羽和顧傾參加冬至宴。秋收宴，冬至宴，慕容羽特意打聽了一番，果然，這又是為楚王舉辦的選妃宴。

  他正愁沒有去長樂軒的借口，正好帶上這帖子，去找顧傾了。

  顧傾昨晚宿醉，他到的時候，她還坐在床上，睡眼惺忪，沒有完全清醒。

  慕容羽坐到床沿上，單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言不發，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