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慕容羽皺起了眉頭。

  易戈寶道：“您曾經跟屬下說過，王妃當時是中了合歡散的。”

  慕容羽點了點頭。沒錯，當年的姑娘，身中合歡散。王妮正是因為對合歡散毫不知情，才讓他斷定是個假冒貨。

  易戈寶繼續道：“王爺，那您有沒有細想過，王妃既然中了合歡散，就說明有人要對她圖謀不軌。會不會在您之前，那人就已經得逞了？所以，孩子不一定是您的，還是滴血驗個親才能確定哪。”

  滴血驗親？那簡單。二寶昨天踢蹴鞠的時候，膝蓋受傷了，今天還在淌血，去偷點回來驗就是了。慕容羽馬上打發易戈寶去了。

  易戈寶很順利地取到了二寶的血，連同一隻盛滿清水的碗，一起擺到了慕容羽麵前。

  慕容羽親自把水檢查了一遍，確定這是一碗沒有加料，也沒有加熱的常溫清水，才把二寶和他自己的血滴了進去。

  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水碗，然而那兩滴血漸行漸遠，都緊貼著碗邊，完全沒有融合到一起的意思。

  慕容羽沉默了。

  易戈寶一句話都不敢說，默默地把水碗拿去倒了。

  顧傾是那一夜的姑娘，但孩子卻不是他的……慕容羽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剛剛才把一枚刻有他心意的簪子，混在那堆首飾裏，送到了顧傾那兒，他要不要先去拿回來？

  慕容羽背著手，低著頭，朝著長樂軒走去。但走到半道，他突然想到，他本來就是在孩子非他親生的情況下，喜歡上顧傾的，那現在情況有何改變？

  他喜歡上顧傾的時候，根本不在乎她帶著拖油瓶，難道現在確定她是三年前的姑娘了，他反而在乎了？

  這是什麽道理！他真是一時腦子打結了！

  慕容羽果斷轉身，回到了天沁閣。

  他喜歡顧傾，他要庇護她和孩子們一輩子，這跟孩子們的血緣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的確還有一道鴻溝，抑或說是一包隨時可能炸開的火藥，埋在他和顧傾中間，他必須防範於未然。

  慕容羽想著，把易戈寶叫了來，千叮萬囑：“王妃的母親諢號冷霜寒的事，一定不能讓她知道。”

  顧傾的母親是冷霜寒？！易戈寶倏然一驚，鄭重點頭。

  這事兒要是讓顧傾知道了，那她跟慕容羽就不是夫妻，而是仇敵了。

  長樂軒裏，銀鈴一邊幫顧傾收拾滿妝台的首飾，一邊感慨，王爺對王妃實在是太好了，跟當初簡直判若兩人。

  忽然，她發現有根金鑲玉的簪子挺特別，趕緊拿來給顧傾看：“王妃，您瞧這簪子上，是不是有字兒？”

  顧傾接過來，對著光仔細了辨認了一番，把簪子上的字念了出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即便是沒有念過書，隻跟顧傾學過幾天的銀鈴，都知道這句詩的含義，登時瞪大了眼睛：“我的個親娘啊，王妃，王爺真的心悅您！”

  “這真是他送的？”顧傾問道，“不是我原來的首飾？”

  “您原來的首飾，奴婢早就收走了，這肯定是王爺剛才送來的！”銀鈴手舞足蹈，興奮不已。

  是就是唄，激動個什麽勁。她早就看出慕容羽對她有意思了，故意裝傻而已。顧傾撫著簪子上的字，低著頭道：“幾個孩子的身份，始終是懸在我們頭上的一把刀，萬一哪天落下來，大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我相信王爺想要庇護我們的決心，但齊王府，真不適合我們待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