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要把我逐出雲熙？”白欣然慢慢地抬起頭來，“你怎知我謀害顧傾，不是為你好？你知道她的母親是誰嗎？”

  慕容羽微微眯起了眼睛：“本王討厭打啞謎。”

  白欣然一字一句地道：“顧傾的亡母，江陵王嫡女，靖安侯原配，閨名韓玉寒，但她還有個不為人知的諢號，叫做冷霜寒。”

  慕容羽滿眼震驚。

  白欣然注視他的眼睛：“表哥，我沒直接殺掉她滅口，是不是已經很仁慈了？”

  慕容羽漸漸地回過神來，語氣堅決：“不許動她。”

  “表哥，紙是包不住火的。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就是你們決裂之時。”白欣然語重心長。

  慕容羽拿起桌上的玉麒麟，摩挲了好半晌：“把此事爛在你的肚子裏，去夜郎國待半年，若是表現好，本王再派人接你回來。”

  她說了這麽多，還是要把她趕出雲熙？！白欣然再也維持不住鎮定，聲音裏帶上了哭腔：“表哥，我要是走了，朱雀樓怎麽辦？”

  “朱雀樓本來就是本王的，不用你操心。”慕容羽說完，低頭摩挲玉麒麟，不再看她。

  白欣然了解他的脾氣，深知這件事已無回轉的餘地，隻得咬緊下唇，一步步地朝門邊走去。

  “慢著。”慕容羽忽然叫住了她，“雪蓮玉墜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欣然背對著他道：“玉墜下落不明；顧蝶飛不是你要找的姑娘。”

  她說著說著，還是不甘心，又轉回了身來：“表哥，你要找的姑娘，尚流落在外。你理應竭盡全力找到她，迎娶她才對，何必吊死在顧傾這棵樹上？你這是在玩火！”

  慕容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不勞你操心。”

  這沒有絲毫溫度的一眼，讓白欣然潰不成軍，眼淚奔湧而出，轉身跑出去了。

  慕容羽放下玉麒麟，捂住了自己的麵具，許久過後，他終於調整好了情緒，動身去了長樂軒。

  長樂軒裏，顧傾坐在桌前，撥弄著禦賜的戒尺，臉上殘餘著紅暈，眼神卻不知落在了哪裏。

  慕容羽走到門邊，停下了腳步。

  他原打算借由王妮一事，向顧傾證明，他有足夠的能力庇護她一輩子。可誰知到頭來，造成這一切的人，竟是他的親表妹。

  他覺得自己沒臉再跟顧傾多說什麽，默默地注視了她一會兒，轉身準備離去。

  “哎，剛來就走？”顧傾拿起戒尺，朝桌上一拍。

  慕容羽止住了腳步，但沒有轉身。

  顧傾轉動著桌上的戒尺，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王妮真是你看上的姑娘？”

  慕容羽沉默了一會兒，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本王也不例外。”

  “嗯哼。”顧傾點了點頭。沒錯，人人都有秘密，她也有，比如說她的空間金鐲；再比如說她的雪蓮玉墜。

  慕容羽接著道：“王妮為何進齊王府，本王不能告訴你，但她絕非本王看上的女人。”

  “那白欣然呢？她對你有意思，你知道不知道？”顧傾又問。

  “本王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到。但她從未挑明，本王又如何拒絕？”慕容羽道，“不過，這次她犯了錯，本王不會姑息，已經罰她去夜郎國了。”

  夜郎國？那肯定很遠吧？他竟是如此雷霆手段？

  他的開誠布公，他的不偏不倚，他對她的庇護，他對所謂表妹的態度，似乎比她想象得更讓人滿意……

  顧傾慢慢地摸了摸下巴，把戒尺收了起來：“過來，坐下，咱們聊聊。”

  慕容羽順從地轉身，坐到了她對麵。

  顧傾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紙，連同一盒印泥，放到了他麵前：“看看這個，如果你同意，就按個手印，從此咱們就算是正式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