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像是感應到了她的情緒，轉頭朝她看來。顧傾趕緊別過臉去，擦去了眼裏的淚水。

  很快，大理寺卿趕到，把王妮一案的卷宗交給了皇上。

  皇上大略地翻看了一遍，對他道：“你認為王妮是他殺，但齊王剛才告訴朕，她是自殺。”

  原來慕容羽趕著進宮，是為了說謊？大理寺卿馬上反駁：“臣——”

  然而他才起了個頭，就被皇上打斷了：“你為何要誣陷齊王？”

  他有楊仵作驗屍的證據，怎麽就是誣陷了？大理寺卿一頭霧水：“皇上何出此言，臣——”

  皇上啪地一聲，把那劄書信扔到了他腳下：“沒想到，大理寺卿也可以撈到這麽多油水。看來你斷案，靠的不是真憑實據，而是當事人行賄的金額了。”

  大理寺卿大著膽子，把書信撿起來一看，大驚失色。這不是他受賄的證據嗎，怎麽慕容羽這裏也有一份？！

  皇上看著他額頭上滾落的豆大汗珠，點著頭道：“看來齊王沒有冤枉你，你果然是因為他拿住了你的把柄，就故意針對他。怎麽，你是打算以此威脅齊王，逼他把受賄的證據還給你？可惜，你太不了解齊王了，他生平最恨被人威脅，怎麽可能被你拿捏。”

  皇上說完，不容他辯解，就命人把他押了下去。

  皇上餘怒未消，猶自又生了會兒氣，才想起來叮囑慕容羽，讓他盡快把王妮的屍體交還給她的父母，了結此事。

  慕容羽躬身應下，帶著顧傾出了宮。

  他是騎馬來的，但在宮門外，卻很自然地上了顧傾的馬車。

  顧傾瞅了他一眼：“小夥子，謀略用的不錯啊。”

  慕容羽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本王是不懂陰謀詭計，但有的時候，陽謀足矣。”

  陽謀？顧傾衝他豎了豎大拇指：“兵法學得不錯，值得表揚。”

  慕容羽就勢握住了她的手，牢牢攥在了掌心裏：“本王說過，本王能庇護你一時，就能庇護你一輩子。”

  關於王妮的死，顧傾還有好多疑點想提；關於白欣然，她還有好多話想說，但她咂摸著慕容羽這句話的意思，感受著他掌心裏傳來的溫度，還是默默地把所有的言語都咽了回去。

  馬車到了齊王府，顧傾的手還牢牢握在慕容羽的掌心裏。慕容羽勾了勾唇角，順勢把她抱下了車。

  顧傾沒有拒絕，但落地後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想去看看王妮。”

  慕容羽點點頭，帶她去了舒芳閣，再命人把王妮的屍體搬了過來。

  顧傾遣退閑雜人等，待得屋內隻剩下了她和慕容羽，便默默地解開王妮的衣襟，再從空間裏摸出了一把手術刀。

  慕容羽吃了一驚：“死者為大，你要做什麽？”

  顧傾舉著手術刀，看著他道：“其實我今天進宮，就是想幹這個。但既然你已經解決了大理寺卿的事情，那我就把這活兒留著回來幹，以了結一下你我之間的事。”

  她說完，不容慕容羽阻攔，一刀切開王妮的胃，露出了胃裏的食物殘渣來。

  場麵不能說不惡心，好在慕容羽在戰場上見慣了腐屍，見狀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顧傾戴上手套，用鑷子從食物殘渣中，挑出了一樣東西，放到了托盤裏。那東西已經被消化大半，但依稀能辨認出，是幾片黃色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