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靠坐在窗前，麵色如常，看不出生了病。

  慕容羽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真病了？不會是為了見本王，故意裝病的吧？”

  “你又不是美人兒，我至於為了見你故意裝病？”鄭王抓起桌上的一隻空茶盞，笑著砸了過去，“顧二小姐做了燕王府的侍妾，你打算什麽時候把她搶回來？”

  “她既然已經移情別戀，本王還找她做什麽？”慕容羽手一伸，穩穩當當地接住了茶盞。

  “移情別戀好啊，我早看出來她不是什麽好東西了。”鄭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我看二嫂人不錯，救治父皇很盡心盡力，你趕緊忘了顧二小姐，好好地跟二嫂過日子吧。”

  好好地過日子？跟顧傾？慕容羽愣了一下，岔開了話題：“不說這個，你到底得了什麽病？”

  鄭王走回窗前，背著手望著窗外，不作聲了。

  慕容羽瞥了他一眼：“病情如此難以啟齒？不會是花柳病吧？”

  他本是隨口一說，誰知鄭王竟沒有反駁。

  “真是花柳病？？”慕容羽驚了。

  花柳病，不但是髒病，而且是絕症哪！

  鄭王沉默著，點了點頭。

  慕容羽這個上過戰場，指揮過千軍萬馬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請太醫了嗎？”

  鄭王搖了搖頭：“這事本王誰都沒告訴，除了你。二哥，你千萬記得替我保密。”

  慕容羽勸他道：“本王知道，你想保全名聲，但名聲重要，還是命重要？你應該盡快請個太醫來給你看看。”

  “請太醫有什麽用？哪個太醫能治花柳病？”鄭王反問。

  慕容羽被問住了。

  鄭王歎了口氣。

  慕容羽問道：“你這病，是怎麽染上的？你去逛窯子了？”

  “你才逛窯子了。”鄭王白了他一眼。

  “那你這病，是誰傳染給你的？”慕容羽追問道。

  鄭王不肯告訴他：“二哥，你別問了。”

  “那本王能為你做些什麽？”慕容羽又問。

  “每天拜拜菩薩，祝願本王能多活幾天。”鄭王開著玩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二哥，在其他人眼裏，咱們是最水火不容的兩兄弟，等我死了你來吊唁，他們都會覺得奇怪吧。”

  染上了花柳病，真的離死就隻有一步了。慕容羽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等他別過鄭王，回到齊王府，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當真從庫房裏搬出一尊玉佛，拜了一拜，祈願鄭王能多活幾天，祈願他的花柳病是誤診。

  第二天，他正準備去再拜拜那尊菩薩，就見顧傾匆匆進了天沁閣。

  他算了算日期，道：“還沒到本王治療寒毒的時間，你來做什麽？”

  “不治療寒毒，我就不能來了？”顧傾先嗆了他一句，才說正事，“鄭王有個名叫秋月的丫鬟，是你送給他的？”

  慕容羽點了點頭：“對，那是本王與他關係尚好的時候送他的。後來本王與他分道揚鑣，但丫鬟還是留在了鄭王府。”

  “還真是你送他的？”顧傾麵露驚訝，“你被人告了，皇上傳你進宮呢。”

  告他？丫鬟？這二者有關聯？慕容羽眼露迷茫：“什麽意思？”

  顧傾道：“有人說你故意送給鄭王一個身患花柳病的丫鬟秋月，然後指使秋月勾引鄭王，導致鄭王也患上了花柳病——這是來傳你進宮的公公說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