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錯了車
作者:下山的小和尚      更新:2022-01-05 16:25      字數:3632
  “長長的站台 哦漫長的等待

  長長的列車 載走我短暫的愛

  喧囂的站台 哦寂寞的等待……”

  在一首經典的老歌韻律中,體型高大身著黑色短袖體恤,穿著藏青牛仔褲的王沛隨著人群從兩堵粉塵斑駁的牆中間擠出了出站口,兩名神色慵懶的乘警瞟了一眼經過自己身邊乘客捏在手中的票,就放行了。

  在車上的時候,他一直犯困,火車到站一抖動,他就迷迷糊糊地隨著別人下車了,所以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隻好頓足回頭望向火車站不遠處的售票大廳頂上,隻見上麵草書幾個鏽跡斑駁的大字“懷南火車站!”

  “原來這裏是懷州市的懷南縣啊?那就這裏了!”他俊逸而又蒼白略帶病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邪笑。

  抖了抖背上背著的一個隻剩下一根背帶的小背包,向旁邊的一個破亂的鐵皮垃圾桶裏扔掉了手裏的車票,邁步向站外走去。車票飛舞的時候,模糊的字跡顯示是京華南——廣省東。

  沒理會身邊拉客的麵包車司機的叫喊,抬頭看了看正當午的日頭,然後茫然地望著前方破敗的縣城,嘴裏喃喃地道:“嘿嘿,我到了這裏就不會有人找到我了吧!….”

  “咕咕…”忽然胸口一陣雷鳴聲傳來,他摸了半天才從口袋裏掏出一支已經皺巴巴的半截香煙,和一個塑料打火機,點燃後美美地吸了一口,將打火機如同珍寶小心放進口袋後,才愜意地吐出一個個煙圈,他抽煙的姿勢很瀟灑。

  可是很快他的神色就黯然了下來,暗歎一聲:“唉,又要吃野味了……”

  站在台階上抽完半截煙後,他想了想後,順著台階走了下去。眼睛四處溜達,想要找個能賺點小錢的活,然後飽飽地吃一頓,再然後美美地睡一覺。

  可是他如雷達般的眼神搜遍了附近,也沒發現有人找零時工。隻好繼續往前行去。

  在這附近轉悠了很久,也沒找到臨時工作,他隻好望了一眼離此不遠的一片荒山,邁步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山頂上,舉目望去,到處都是石頭和被似火的驕陽蹂躪過得枯草,看不到一絲綠色。

  轉身的時候,他見到了山腰處有一片金黃色的地方,他知道那是一塊油菜地,此時正是開花的季節。

  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他晃動修長的雙腿就奔了過去,沒心情欣賞這裏的美景,隻是蹲下身子在地上找著什麽東西。

  然後一路順著地邊的土牆疾行,還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小水果刀來。

  很快他就離開了油菜花盛開的地,快要走到山頂的時候,望著不遠處一塊巨石遮住的一叢方圓大概兩平方的綠色草叢,他嘴角露出了邪笑。

  停下腳步後,他屏住呼吸悄悄地掩了上去,那樣子就像電視裏演的偵察兵抓舌頭一樣。

  就在他快要接近那團綠色草叢的時候,忽然從裏麵蹦出一隻肥碩的野兔,急速低向山頂跑去。

  就在這時候,一道寒光從他手中飛出,正中野兔的腦袋。野兔在地上彈了幾下爪子後,就驟然不動了。

  王沛自語道:“奶奶地,你跑掉了我吃什麽啊?”走過去一手撿起地上的野兔,一手拔出隻剩下刀柄的小水果刀,在野兔身上蹭了蹭,將上麵的血跡蹭掉後,捏在手中往山腳下他早就找好的一條小溪奔去。

  路過油菜地的時候還順手摘了一些油菜葉。等他來到小溪邊上時,有點氣喘籲籲俊逸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額頭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將野兔人在溪邊,然後把背包隨手仍在地上,坐在溪邊一塊巨石上休息了起來。

  等身體稍微好點後,他才在附近撿來了一大捆幹燥的柴禾。望著地上的野兔笑道:“嘿嘿,古代有個皇帝做叫花雞,咱王沛今天就來做一隻叫花兔!”

  說完後,就拿起小刀開始剝皮,然後開膛破肚,該去的去,該留的留。那嫻熟的動作堪與新疆的燒烤大師媲美,很快就將野兔打理的幹幹淨淨。用油菜葉包裹起來,塗上稀泥放在抽空挖好的小坑裏,蓋上柴禾點燃後,又回到巨石上坐下了。

  望著篝火上飄渺的青煙,王沛的眼前竟然蕩起了絲絲漣漪。

  他仿佛看到時任華夏軍委副主席某軍區上將司令的外公命令華夏特戰突擊隊的教官用直升機將自己丟到一望無涯的原始森林裏的情景。

  當時身上除了一套能和森林裏環境融為一體的野戰服,一把軍刺,一把用於叢林作戰用的厚背***,一個行軍用的水壺和一包被自己藏在褲襠裏逃過人工和儀器檢測的香煙外,什麽都沒有。

  從直升機上走下來時,教官就冷冰冰地轉達了外公的一句話“一個月內沒有以你所學走出這裏,我將會取消你所有的身份,你就留在森林裏自生自滅吧,今後也別說是我楊援朝的外甥!”

  王沛冷冷地看了教官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瀟灑地轉身,一頭撲進了原始森林中。

  教官搖搖頭歎道:“這孩子太倔了…..楊老也真是的….”

  他身旁的機長接過話題道:“是啊,小沛從小就被楊老幾乎當成了作戰機器培養了,弄得小沛失去很多正常小朋友所擁有的東西,以至於二十多年來從來就沒叫一聲外公。這不,以前訓練的學員都是限定兩個月,而給他的就一個月的時間。唉!咱們也說不上話,隻能為小沛祝福了,走吧…..”說完後鑽進直升機裏離開了此地。

  從此,那座原始森林裏就多了一道身影,餓了就用樹枝和藤條做的弓箭,射幾隻野兔山雞之類的小動物,鑽木取火烤著吃。冷了扛著***找頭豹子殺掉,剝下皮來,白天當披風,晚上做被褥。困了就在參天大樹上搭個窩棚睡。如若不是一身的行頭還算比較現代,他簡直就變成了原始人!

  有一次黃昏的時候,王沛被十幾頭牛犢大小的狼群圍攻了,雖然身上留下了一些光榮的記號,但還是硬生生地憑借一把***在半小時內放翻了狼群。還將狼牙拔出來,用藤條穿了起來,在脖子上圍了一個圈,弄得後來野狼見到脖子上掛一圈狼牙的他就跑。他自己還不知道,那一圈狼牙裏麵就有兩顆是狼王的牙齒!

  在那座原始森林裏整整行走了二十九天,穿著像乞丐一樣,披著一張豹皮灰頭土臉的他,胸掛一圈狼牙終於走出了原始森林,迎接他的隊伍最前麵,竟然是白發蒼蒼一身戎裝的外公…….

  溪邊的篝火已經熄滅了,傳來了陣陣的香氣,使王沛的肚子又鳴叫了起來。忙苦笑一下,想不到從原始森林出來三年後聞到野味都反胃的自己,今天又得靠野味填飽肚皮了。搖搖頭迅速從燃燒過後的灰塵裏刨出野兔來,剝開層層綠葉,露出已經香噴噴的兔肉來。

  聞著香噴噴的兔肉,王沛的嘴角流出了常常的口水來,張嘴就向兔肉咬去。

  “媽媽,那個叔叔怎麽這樣啊?口水都流了老長了!”一個稚嫩的童聲在小溪邊上響起。

  “丫丫乖,那位叔叔餓極了,所以才會在這裏逮野兔吃啊。咱們叫那位叔叔去我們家吃飯好嗎?”小孩的母親回答道。

  王沛停下動作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衣著樸素卻依然掩飾不住天生麗質的年輕母親,背上的小背簍裏背著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大概也就三歲左右,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疑惑地望著自己。

  不由得老臉一紅,撕下一隻兔腿走過去道:“小朋友,叔叔送給你,想不想吃啊?”

  “哇,好香哦。媽媽,我想吃兔肉!”小女孩拍著肉墩墩的小手道。

  “丫丫聽話,別鬧!”少婦說完後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有點害羞地低頭說道。“大兄弟,你別客氣,看你的樣子很餓了,你就自己吃吧,丫丫也是鬧著玩的!”

  “沒事,反正還多呢,丫丫想吃就吃吧!大嫂要不要吃點?”說完吹了吹兔腿,等它涼了才將兔腿遞道丫丫的小手中。

  少婦答道:“我剛在娘家吃了中午飯,這不急著回家呢,丫丫要吃你就少給她點吧。謝謝你啦!”

  小女孩等到媽媽答應了,才弱弱地接過兔腿,啃了起來。

  望著小丫丫開心地吃著兔肉,“咕咕”王沛的肚子不爭氣地又叫了起來。

  “大兄弟,你先吃點吧,別餓壞了。”少婦說完瞄了一眼王沛扔在地上的破背包,想到當初自己夫婦下崗後,南下打工沒找到工作時,睡馬路,睡橋洞的情景,心裏歎息了一下繼續道:“大兄弟,聽你口音好像是外地人啊。還沒找到去處吧?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去歇著點吧!”

  王沛實在是餓極了,也不管那麽多,邊啃著兔肉邊說道:“大嫂,這、這怎麽好啊!”君子不欺暗室他還是懂的地。

  “沒什麽,人都有為難的時候啊,丫丫她爹可是很好客地啊,到家她爹見到大兄弟一定會歡迎的!”少婦看出了他的猶豫,就開口道。

  王沛想想,自己現在也沒什麽好的去處,又聽說少婦老公在家,他素來就不是矯情的人,順手從地上撿起破背包一邊啃兔肉一邊跟在母女身後,順著小溪邊上的小路走著。

  一路走來,王沛從少婦口中得知他們家就住在這附近的鎮上。丫丫的爸爸姓劉,叫劉長龍,為人憨厚老實。夫妻倆是同學,後來還在鎮上一個廠上班,後來效益不好,夫妻倆雙雙下崗。

  虧得劉長龍會一手燒菜的絕活,就在鎮上自己家開了家快餐店。生意還馬馬虎虎,能養活一家三口。

  當劉大嫂問起他的情況的時候,他隻說自己叫王沛,剛從京華來,因為下錯了車站,就稀裏糊塗地來到了這裏。身上又沒有錢,隻好逮野兔吃。

  一隻野兔被王沛解決掉的時候,也到了劉家餐館。他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下。

  這家餐館在鎮中心地段,又剛好在鎮鎮府邊上,和邊上的房子一樣,隻有兩層,大概占地麵積也就八九十個平米,還比較破破爛爛,從陽台還曬著幾件衣服來看,估計二樓是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

  真正的餐館也就一樓而已,三間生了鏽的卷簾門右上方豎立著一塊簡易的木頭招牌,招牌兩麵都用紅油漆歪歪扭扭書寫著“劉家餐館”四個大字。

  正在打量間,就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男聲說道:“大兄弟,外麵熱,趕緊進來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