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潁如是說——

  “需要製造秦級吸血鬼嗎？”

  “把頭狼交給我研究研究，我給你們製造出更加強大的獸化戰士，或者讓秦級吸血鬼擁有更加強大的防禦或飛行能力。”

  “難度？沒什麽難度。隻要給我足夠的死囚，我就為你們打造出一支空前龐大的吸血鬼公爵大軍。”

  “哦，製造活僵也不難啊，就是那種漢級巔峰的，不過也得死不少人，戰鬥力不如秦級吸血鬼。”

  “蜥蜴人和貓人的技術也可以提升，不過顯然沒有狼人的技術更加先進，因為頭狼的出現開啟了一扇研究的大門。”

  “極限戰士？我並不看好當年這款試驗，副作用似乎無法避免嘛，三年之後就得使用老袁的歸零，不劃算的。不過假如你們非要采用這個，我或許可以嚐試著將副作用的年限退後幾年，拉長極限戰士的‘試用期’。”

  ……

  可以說隻從得到了吳心潁，99局幾乎得到了製造一切已知黑暗種的強大可能。但是既然稱之為“黑暗”，就意味著它是違背人性倫理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以至於上級也覺得不妥。

  比如那秦級的吸血鬼，製造一個就得弄死好幾十人，這代價誰受得了。咱們是大國政府，不是那種蠻荒落後小國的土軍閥——其實就算那些土軍閥都不敢弄這麽天怒人怨的事兒。也隻有新人類組織才敢偷偷摸摸地做，真狠。

  而且現在陳太元他們也通過決策者和吳心潁，了解到了那些黑暗種試驗者的來源——大部分是被綁架，脅迫著注射了C病毒；另外一部分是被誘惑，說是可以變得更加強大，宛如超人；還有一部分則來自於人口販賣——竟然還有人口販賣！他們從蛇頭手中收購一些偷渡者什麽的，秘密進行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

  當然在東方基本上都使用前麵兩種辦法，從人販子手中購買的方式一般發生在西方，因為非洲等地向歐洲偷渡的人很多，西亞某些地方因為戰亂也有大批難民流向歐洲，這就給新人類組織創造了極大的便利。

  總之現在除了改進極限戰士，現有的路子都不能走。由於境內的新人類組織被一窩端，黑暗種的暴動次數也大大減少，上頭的壓力也沒那麽大了，故而也不再那麽病急亂投醫。上級希望吳心潁能夠改善極限戰士的技術，同時積極研究新的技術，而新的技術希望更加科學、更加人性、更符合倫理道德。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簡直沒意思。”數日之後，吳心潁看著陳太元，似乎眼中的興趣越來越濃厚。“那就隻能研究你了，還沒想好怎麽配合我嗎。”

  這回輪到陳太元坐在辦公桌後麵了，因為這是他的辦公室。吳心潁依舊穿著那身白大褂，宛如一支盛放的白玉蘭，超凡脫俗。細膩的小腿光滑緊致，沒有絲襪也一樣誘人。

  “你先喚醒了劍舞再說。”

  “沒門兒！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就是在敷衍我。一旦我把劍舞喚醒了，你肯定拍屁股走人了。”

  你很聰明……陳太元心裏說。媽蛋，換誰都不願意當作實驗標本，脫光了躺在那裏任人檢查。

  “等等再說，反正得等你最終確定能夠喚醒劍舞。”陳太元說，“畢竟現在也不著急，黑暗暴動的壓力短時期內也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吳心潁冷笑：“無非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罷了。你以為新人類組織是這麽善罷甘休的？你以為他們抓了袁石清，隻是請他過去喝茶談理想呢？說實在的，袁石清這兩年確實沒多大作為，無非就是搞了些跟我作對的東西，比如‘歸零’那種。但是，不代表這老家夥沒那種能力。”

  同為本學科內最出類拔萃的兩人，吳心潁在專業領域內其實是最懂袁石清的。

  吳心潁認為，這兩年袁石清基本上就是在消極怠工。搞不清為什麽，或許隻是因為上了年紀而倦怠了，沒了那麽多的衝勁兒。

  “看來你對他的專業學識還是挺佩服的。”陳太元不免有點得意。“不過老爺子的研究方向是正向的，滿滿的正能量，新人類組織劫掠了他又能怎樣？就算老爺子學問再高，一旦重頭開始研究黑科技的話，也會非常耽誤事吧，至少會比你落後了好幾年。”

  吳心潁沒來由的冷笑一聲，竟然讓陳太元不由得有點發寒。“你笑什麽？”

  吳心潁於是打了個電話，讓小楊在她辦公室裏找到一份資料，取出來之後送到了陳太元的辦公室。現在小楊可尊敬陳太元了，因為她如今也成了古秦實驗基地的研究員，陳太元已經成了她的大領導。以後想要發展進步，少不得需要領導的提攜。

  這份材料竟然是袁石清早年間的一個筆記本！送到陳太元手中之後，陳太元大體翻看了一下。他不是頂級專家，但也算是本領域內的年輕學者，不是外行。在吳心潁的指點下，隨便掃視幾眼之後就搖頭說：“什麽意思？這是老爺子早年間研究的東西，隻是記在筆記本上，並未對外公開發表罷了。以前晴姐監管這座實驗基地的時候，帶過來隨時學習參考的，很特殊嗎？不過這是晴姐的東西啊，你隨便拿可不好。”

  你不讓拿，人家就不拿了嗎？麵對袁石清這種等級科學家的心得筆記，業內人士見到之後肯定都會樂於學習翻看的。

  吳心潁似乎看待白癡一樣看了看陳太元，搖頭道：“跟你們這些半吊子學者說話，就是累。要是換了老嚴還活著，肯定能從中發現什麽的。”

  老嚴，就是原99局排名第二位的科學家，也是學術委員會的副主任，主任當然就是吳心潁。隻不過嚴主任後來死了，死在了原99局徹底覆滅的那場戰爭之中。

  陳太元頓時苦笑：“嚴主任畢竟是專業帶頭人，放在外頭也堪稱世界一流生物學家了，你讓我跟他比做什麽。”

  吳心潁冷哼一聲，示意陳太元看向某頁的某些部分，說：“看到這些內容沒有？當年他經過實證，對人腦做出的功能改進什麽的。”

  這很奇怪嗎？作為一個研究生命科學的，試圖改善人腦功能不是很正常的嗎？但陳太元知道，吳心潁這樣的人不會在學術問題上隨便說，於是他繼續仔細看下去，結果看後又仔細想，竟然越想越是恐怖。

  看到陳太元的臉色慢慢變化，吳心潁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看樣子還不算笨到家，明白了其中的問題所在了？”

  陳太元木訥地點了點頭：“根據老爺子的理論，似乎在付出‘一定代價’的前提下，可以讓人腦的反應速度提升一倍。假如條件允許，理論上甚至有可能提升更多。”

  這是一件好事，而且對於人類的腦力發展會是一個重大的推動。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你是一個舊式紗廠紡織工，同時操控著好多機器，一旦機器開動就會忙不過來。可你的反應速度要是提升了一倍，操作這些還不是易如反掌？

  至於使用到電子競技、競技體育之中，當然更有效果。

  還有，可以應用到軍事領域。比如讓戰士的反應速度提升一倍，當然在對敵格鬥的時候占據了巨大的優勢——別人的軍刀還沒刺過來呢，你就已經反應過來並且躲開了。或者兩個狙擊手對射，別人射擊一顆子彈的時間，而你已經瞄準並射出了兩枚子彈，誰的優勢更大？

  總之，這種技術的應用簡直太廣泛了，前景非常樂觀。

  但是這份發黃的材料上也明確指出，這種級數需要付出“一定代價”。這所謂的代價，就是由於被試驗人腦由於超負荷使用，會加速老化，就好像汽車始終最高速行駛也會加速損毀一樣。這種大腦的壽命，隻會達到正常大腦的五分之一。時間過後就會腦死亡，而最好的結果也是腦癱，變成植物人。

  五分之一的壽命，這是什麽概念？

  比如一個人從二十歲接受這樣的試驗，原本他的大腦可以使用到一百歲（已經估算夠長了吧），那麽大腦還剩下八十年的壽命。而使用這種技術之後，大腦隻能支撐十六年，36歲的時候就會死掉。

  很殘忍的。

  所以說，袁石清當時雖然掌握了這樣的技術，但卻還是選擇了將之封存。甚至本該引發一場重大的“腦進化革命”的技術，被袁石清自己低調地壓了下來，甚至拒絕再討論這件事。時間長了之後，也就漸漸被業內所淡忘。而事實上這項技術的理論工作一旦完成，袁石清隻要更進一步多做一些實驗研究，就能完成最後的突破，形成成熟的技術！

  “這就是我佩服他的原因，”吳心潁輕輕歎道，“三十多年前的技術啊，那時候我還沒讀幼兒園！要是那時候他真的著手實施這項技術，或許現在的世界已經徹底變化了，擁有太多的可能。當然，也包括在這種超自然戰鬥的領域內。”

  陳太元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同樣憂心——通過這種可怕的腦進化技術，可以培養出強大無比、甚至理論上擁有無窮極限力量的裝甲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