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分兩部分去把歸零領取了。”梁雪一錘定音，“頭狼和大聖你們既然決意要為白狼報仇，就先不要恢複為正常人。”

  “這麽一來，至少大家不至於都領取不到，而且也順便可以驗證一下孔部長的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在忽悠大家。”

  “同樣的，由於頭狼和大聖還保持著獸化戰士的實力，還要繼續戰鬥，這也就算是給99局一個交代——你們沒白拿99局的歸零藥劑，我們最強的幾個戰士還在繼續和黑暗種戰鬥。這麽一來，裏子表子都有了，刀切豆腐兩麵光。”

  嗯，這個辦法是不錯，雙方都保留了一定的臉麵，警方高層也說不出什麽來。

  而且梁雪還表明了：就算青狼、花子他們這些唐級戰士保留著實力，在黑公爵那種超級怪物麵前依舊無濟於事，就算吸血鬼侯爵牛鐵柱那樣的，一個都能打花子兩三個。

  頭狼是漢級戰士，袁大聖則是唐級之中近乎無敵、實力比較接近漢級的，所以他倆保持著實力還有大有用武之地的。另外他倆在99局之中分別擔任行動一處的正副處長，在和99局接洽交往的時候比較具有代表性。

  “不愧是當頭兒的。”袁大聖咧嘴笑了笑，“就這麽定了。”

  但灰狼堅定地說：“不，我也暫時不使用歸零，我跟著狼老大和袁老大。我和白狼情同手足，他死了，而且是和我一起戰鬥時候死去的，我也得為他報仇。”

  而且灰狼沒家沒口孤身一人，也沒什麽牽掛。

  貓女忽然舉手：“我也沒牽掛，爸媽早沒了，所以也算我一個。我雖然打鬥不行，但我的槍法可以。”

  貓女的槍法很不錯，她也是獸化戰士之中的專職槍手，甚至在警方之中也算是數得著。雖然現在到處爆發超自然戰鬥，但是在當今這個時代，槍總是用得著的。

  此時青狼大黑等人也申請要留下，但卻被頭狼製止了。“我和大聖、小貓、灰狼，就我們四個，你們這些家夥趕緊恢複了身體原貌回家抱孩子去。”

  袁大聖則笑道：“我們倆被你們喊了這麽久的老大，也是該拿出點老大哥的風格了。白狼的死，我們兩個去報仇，也算是代表所有兄弟們盡了心。都不要再爭了，就這麽辦。”

  頭狼也沒意見，而且他也想讓一幫兄弟先去領用了歸零，這樣才能證明沒有被警方高層給忽悠了。

  當然，這個結果反饋給孔凡新之後，孔凡新雖然有些失落，但最終還是能接受結果——挺不錯了，總比所有戰士都辭職好得多吧。最重要的是頭狼和袁大聖這兩個戰鬥力最強的暫時留了下來，這對於平息這場黑暗暴動還是非常有利的。

  但是梁雪也說了，頭狼他們留下來也隻是為了打擊吸血鬼，無意於長期供職。而且黑暗暴動結束之後，他們還是會選擇恢複為正常人。對於這一點，孔凡新也表示接受，畢竟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平息了黑暗暴動、幹翻了那些吸血鬼再說。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小事”被孔凡新調查了出來——是誰向頭狼他們“泄密”，聲稱歸零2版研製成功了。不愧是國家最高辦案機構啊，一旦鐵了心調查，特別又是自家內部發生的事情，還真不難就給查了出來。

  泄露秘密的，是技術處的秘書科長王瑞和。此人負責內外聯絡和上傳下達，雖然職務不高但是責任重大，而且也算是陶謙理的身邊人。當初京華大學將歸零2版研製成功之後通報給99局，99局自然將這個消息下達給了技術處，因為技術處就是負責這些工作的。而作為技術處文件資料匯集中樞，秘書科當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而以前在工作之中，王瑞和私下裏和頭狼打過交道，算是點頭交情。這次知道了歸零2版研製成功，故而馬上把消息偷偷說給了頭狼。

  用王瑞和自己交代的話說，當時隻是為了提前報個喜，順便在頭狼等人麵前賣個人情，隻不過沒想到最後釀成了這麽大的亂子。

  王瑞和承認自己犯了錯誤，沒有嚴格遵守保密規定。但是他又表示，頭狼本來就是99局的技術處副處長，所以當時把消息說給頭狼也不能算是對外泄密，懇請上級原諒。

  也是啊，這件事沒有泄露到社會上，更沒有泄露給敵人，按道理說原本不算太重大的泄密事件吧。

  事已至此，孔凡新也沒太嚴格地追究王瑞和的責任，隻是給予他一個行政處分，內部做通報批評。

  ……

  “但是你覺得事情會是這麽簡單嗎？”部長辦公室裏，羅部長看著這份“泄密事件調查報告”問道。

  孔凡新搖了搖頭：“表麵上無懈可擊，但實際上有一點不合情理。”

  羅部長點頭道：“是啊，你也看出這一點了——這個王瑞和自稱那麽做隻是為了賣個人情，博獸化戰士們一個開心，算是巴結巴結頭狼等人。可是他更應該清楚，獸化戰士們越早使用歸零2版，失去超自然能力也就越早，甚至更早離開99局。人都離開了，王瑞和這個功利心極重之人巴結他們有什麽用處？”

  是啊，假如想要抱住獸化戰士們的大腿，反倒應該幫助上級隱瞞保密。獸化戰士們留下，你抱大腿才有意義。要是人都走光了，不在你單位了，你抱個毛線啊，一根腿毛也抱不到。

  孔凡新歎道：“另外，王瑞和是陶謙理的秘書。當年沒組建新99局的時候，陶謙理在秘密技術司擔任副處長，王瑞和就跟著他做助理。後來王瑞和調任99局做處長，王瑞和也被他隨之帶來，同樣升一級成為秘書科長。”

  一句話，王瑞和是陶謙理的人。

  而一旦獸化戰士們都走了，誰是最大的受益者？是陶謙理。

  因為獸化戰士們一旦被氣走了，整個技術處徹底垮塌，副局長梁雪也被徹底架空，手底下無人可用。相反，所有的工作重心都不可避免地落在技術處和破曉戰隊身上，這無疑大大增加了陶謙理的份量。相反，梁雪反倒是可有可無了。

  “希望隻是巧合，也希望陶謙理不要像我們想象的這麽低劣。”孔凡新歎口氣，“所以我也沒有太過於嚴懲，隻是給王瑞和一個簡單的處分。”

  羅部長點了點頭：“這個處理方式很好。”

  很顯然，孔凡新這是在放長線，留下王瑞和才方便繼續觀察。哼，惹出這麽大的亂子，真以為一個內部記過、通報批評就能平息大領導們的怒火了嗎？想得太簡單了。

  ……

  而在另一間辦公室，王瑞和正在陶謙理辦公室裏接受批評。剛才99局不少人都看到了，陶謙理副局長對於王瑞和的泄密事件非常憤怒，說是王瑞和把臉都丟到公安部了，吧啦吧啦一大堆。隨後似乎不是很解恨，又把王瑞和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但是到了辦公室之後，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陶謙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色彩，但被打那一巴掌造成的紅腫還在，於是讓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自在。

  “這群王八蛋總算是滾蛋了。”陶謙理冷笑，“現在99局能夠戰鬥的，也隻有我的破曉戰隊了。至於梁雪，哼，據說她不能過於催動超自然能力，否則死得更快。當然，就算現在也隻是在等死吧。”

  關於修煉可以治療梁雪身體這件事，他還不知道。

  王瑞和憨厚地笑了笑：“現在整個99局裏麵，您就算是唯一說了算的了。梁雪就算是不死也沒什麽可蹦躂的，光杆司令，誰聽她的。”

  陶謙理得意而陰狠地笑了笑，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至於你雖然受了處分，但是不要緊。隻要我在這裏，你就不會吃了虧。現在我還兼任著技術處的處長，回頭交給老王來做，你也就水漲船高坐上個副處長的位置。放心吧，等我從孔部長手裏把99局一把手的位置接過來，你早晚也會坐在技術處處長的座位上。”

  王瑞和笑道：“多謝局長栽培。”

  陶謙理先是許諾了好處，話鋒一轉狠狠揉了揉紅腫的臉，冷笑說：“至於現在，我交給你一件小事兒。我聽說部裏麵經過綜合研究，同意給他們提供歸零2版藥劑了。哼，說到底還不是怕這群一身匪氣的家夥到了社會上作亂。”

  “這些家夥一旦使用了歸零，那可就是正常不過的普通人了。到時候，隨便派個人就能將他們揉捏得欲仙欲死吧。”

  “所以呢，你帶幾個人去，好好教訓教訓這群王八蛋，特別是頭狼這個狗東西！”

  好家夥，這就準備報複了，心急啊。隻不過上頭隻是簡單透了點風聲，說是給獸化戰士們提供歸零2版，卻沒細說頭狼和袁大聖等人暫時不會領取並使用啊。

  王瑞和一口答應，但又有點為難地說：“可是這時候報複他們，孔部長那邊不會……”

  “怕什麽？”陶謙理冷笑，“他們今天大大地掃了孔部長的麵子，恐怕孔部長巴不得看到頭狼這群混蛋被教訓吧，哈哈哈。”

  隻能說，他把別人都看成自己這麽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