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梁雪和李小芬的任命，孔副部長又說：“小陳老師，現在我們警方也誠意聘請你為特聘專家，希望不要推辭。上級領導部門下了通知，聲稱他們已經聯係了京華大學的袁石清教授，袁教授對此沒有意見。”

  我勒了個去！這上級部門的權限有多大，手能伸多長啊？簡直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陳太元咂了咂嘴：“可是，我在京華大學都……”

  其實他在京華大學也未必想呆多久呢，當初混入大學（咳咳……確切說是聘入）隻是為了接觸研究吸血鬼，進而通過線索找到劍舞。如今劍舞的行蹤有了，他準備著找到劍舞之後就辭別京華大學。這倒好，一個職務還沒甩掉，另一個就來了。

  但是梁雪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讓你做你就做，哪來那麽多廢話。”

  “就是就是！”李小芬趁機落井下石。

  很顯然，倆妞兒都想讓陳太元繼續和他們在一起啊在一起。

  在外麵要給女士留足一定的麵子，這是對一位紳士的基本要求。

  更何況是兩位女士。

  陳太元瞪了梁雪和李小芬一眼，終於點了點頭。於是，這家夥從受聘於市公安局，一下子變成了受聘於公安部。

  孔副部長說：“研究超自然生命體的科學家如鳳毛麟角，在任何國家都是寶貝。咱們能得到陳老師這樣的專家相助非常難得，所以要特事特辦。以後陳老師就按我們警方內部待遇來對待，做什麽事需要大家配合的，都盡可能的配合。”

  這就是分別對待了。

  其實要是按照孔副部長的身份和權力，直接將陳太元安排個警察編製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他依舊隻是將陳太元定位在“特聘專家顧問”的身份。

  因為說到底，其實他對陳太元的技術水準並不放心。

  其實剛才上級有關領導直接聯係了京華大學的袁石清老教授，希望袁老能幫助新的99局（也可稱超調局）組建科研團隊。但是袁石清是個懶人，隻說年歲已大分不開身，以後可以多做配合，但太大的擔當做不了。

  不過袁石清也從女兒那裏得知，陳太元目前在這些事務上涉入很深，所以老家夥直接說：不過我的助理小陳和警方打交道比較多，可以讓他來，假如需要我老袁配合的話，小陳也能隨時充作聯絡員。

  看到請不動袁石清，上頭也隻能退而求其“次”——陳太元就是這個“次”。

  而在孔副部長看來，要說搏鬥格殺，年輕人確實厲害，比如梁雪這樣的，所以可以委以重任；但要說搞研究、做學問，年輕人就真的有點不靠譜了吧？一想到所謂的學問家，就算不是一嘴白胡子，至少頭發也得花白半邊吧。

  顧問就顧問，有專家費拿著就行。而且既然是特聘的，那就不受單位規章製度的限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平時也不用聽誰的命令，連梁雪也管不住他。

  “人事任命問題先說到這裏，”孔副部長說，“下麵再強調一下工作紀律。”

  吧啦吧啦一堆，等於是新機構成立時候的訓話了。

  “第三個方麵的問題，就是具體的辦案。”孔副部長說道，“具體的案情，部裏麵不會插手太多，隻會做一個總體領導和調控。在這裏我隻表示一個基本觀點——競爭！”

  “有競爭，才會有進步，也才會有相互的監督。”

  “所以作為最重要的部門，行動一處和行動二處要展開競爭。在針對敵人的行動之中，誰取得的戰績輝煌，誰取得的功勞最大，誰有資格晉升。當然，副局長的職位，隻在兩個行動處正副處長這四人之中產生，因為要考驗你們的領導駕馭能力。”

  “這，也是我們為什麽不再設置局長和副局長的原因——就這麽一直競爭下去！而目前，我暫時兼任局長這個職務，但我希望能盡快將這個職務讓給你們再在座的某一位。”

  孔副部長仔細介紹了這個規則——

  在隨後的行動之中，兩位處長和兩位副處長之中，誰建立的功勳最大，誰帶領本處取得更大的成績，誰就自動晉升為副局長。至於該處空出的職位，從下麵成員之中自動遞補。

  而再下次行動，會再度產生一位副局長。

  再隨後，兩位副局之中將會通過競爭產生正職局長，孔副部長也不再兼任。

  “不要認為領導層的這個決定太殘酷，因為我們的對手更殘酷。”孔副部長說，“就算我從警三十五年來，也是第一次真正處理這樣的案件。當然，這是因為前些年，這些案件壓力都被前99局承擔了，為此我們要對逝去的99局同仁們表示充分的敬意。”

  “而現在，你們這些新99局的同誌們要打起精神，和老99局的戰士們一樣奮鬥，維護穩定安寧！”

  “當然，也不說那麽多的空話。我隻希望在你們的努力下，咱們國境線內的所有百姓都能安安穩穩地工作、學習、生活。夜幕降臨的時候能有一片片安寧的萬家燈火，而不是人人自危不敢出門。這一切，就隻能拜托各位了！”

  看到孔副局長起身，甚至向大家鞠躬，所有人馬上站起來敬禮。就算不為職位高低，單因為這個年近六十的老人能向諸多年輕人鞠躬，大家就不敢繼續坐著。

  “那好，”孔副部長坐下，又說，“現在研究一下，試驗失敗的幾位同誌的問題。我們研究所的專家，以及醫院來的專家們都會診過了，似乎沒有能力為他們解除現有的病狀。本寄希望於袁石清教授，不過袁老年邁。哦當然，小陳老師也算是袁老的高足，請小陳老師也幫忙診斷一下。”

  其實他也不報多大的希望。因為多少專家都會診過了，各種檢測也都做了，完全沒戲。不過既然都請陳太元來了，不讓人家表現表現也顯得太瞧不起人。

  陳太元心知肚明，倒也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思，隻是本著科學工作者的態度做一個基本的診斷。而且他也想通過這種診斷，了解一下極限進化液失敗之後的副作用，甚至說不定對研製梁雪那種解藥也有些幫助。

  身邊就是一個麵色有點白的女警察，也是第一輪試驗之中支撐時間最短的那位。看起來有點虛弱，而當陳太元跟她說話的時候，才知道她的聽力竟然也出了問題。

  “您好。”這位女警察說話的聲音嚇了旁人一跳，實際上是因為她自己的聽力不行了，就算說這麽大聲都怕人聽不見。說到底，還是沒能適應過來。“我以前聽力和視力都蠻好，現在不行了，好難過。我根本看不見什麽，好像重度近視一樣。”

  “醫生為我檢查，說我連六百度近視患者的視力都不如。”

  “聽力還好，孔部長剛才講話的音量我能聽到，但是有點費力。”

  別說，其實陳太元挺佩服這個女警察的。遭遇了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個女人家的竟然沒有被擊倒，連說話的語氣都保持平靜，這就是份本事。當然也可以理解，畢竟超調局抽調人員的時候，都是全國警界精英啊，心理和身體雙重素質太差的也不可能入選。

  陳太元又問了下，發現其餘幾位試驗失敗者都是這樣。

  於是他先翻了翻這個女警察的眼瞼，而後手指搭在了她手腕脈搏上。就這麽一下子，頓時把孔副部長等人全都麻翻了——我操，中醫！萬萬想不到高大上的京華大學生命科學實驗室派來的家夥，竟然是個土郎中！

  白天那些醫生和專家們又是血檢又是倒騰顯微鏡，什麽血紅蛋白血小板白細胞多巴胺，什麽DNA變異或者神經元受損，總之一個個都是那麽那麽的高大上，到最終都沒能解決問題。現在倒好，來了一個把脈的土郎中，大家能不驚呆嗎！

  “這……這特媽開玩笑吧。”汪非立連粗口都禁不住爆出來了。

  當然他之所以這麽說，也是因為他討厭敵視梁雪和李小芬。而由於陳太元和那倆女子關係親密，自然也就被恨屋及烏了。

  陳太元相當挑釁地瞥了汪非立一眼，幾乎要把汪非立氣得站起來，但隨即又好好盯著那女警察，導致汪非立有氣也撒不出。這時候他要是不知輕重地打斷診斷進程，至少是非常不禮貌，孔副部長肯定罵他。

  隨後陳太元又問了問，比如有沒有頭暈、乏力、心慌氣短之類的表現。一大通之後，他緩緩點頭說：“貌似瞬間進入極其嚴重的氣血兩虛狀態，但又不全是。”

  一邊說著，從他手指上緩緩發出一道奇怪的力道，宛如一道無形的氣體衝入女警的脈搏。由於女警看不清楚，還以為陳太元給她注射了什麽東西呢，可是又沒有針紮注射的疼痛。

  但是隨著那股氣息在體內的緩緩流竄，不多時，這女警的神情忽然一震！

  “我好像……看清楚很多！聽得也清楚了一些！”女警察驚呼，“天哪，太神奇了，神醫！”

  全場人全愣掉，汪非立更是不願相信。

  “鎮定一下。”陳太元說著，緩緩收回了力道。結果那女警察忽然懊惱起來：“怎麽回事，似乎又回去了，我又看不清了……”

  暫時好轉啊……一群人都沮喪起來，唯獨汪非立暗自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