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一個人遭遇不幸之後，原本剩下兩個貌似體征平穩的，竟然也忽然出現了異常。竟然還有這樣的反複發作，胡局長也嚇傻了，而那些醫護人員更加束手無策。

  半個小時之後，其中一個也終於出現了心肺衰竭，最終不幸死去。那個女警察則艱難地熬過了這場劫難，但後遺症肯定會比較嚴重。

  至於胡局長本人也反複了一次，渾身痛不可忍。當艱難支撐下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視力大大下降，雙眼一片模糊。而且，聽力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別人不大聲說話他就聽不到。

  要知道作為超調局的成員，都是警方精心挑選的，就算沒有超自然的能力，也至少是身體素質非常棒的，視力聽力等機能都很好。如今出現了這種情況，胡局長也幾乎要瘋狂了，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若非身體極度難受導致精神恍惚，他現在的恐懼感應該會更加嚴重。

  而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第二組人員也陸續蘇醒過來。結果和第一組的成功率完全一樣，隻有一個人成功成為極限戰士。至於失敗的四個人裏麵，不幸喪生的倒是少了一個，隻有一人。但其餘三個的身體狀態也和胡局長差不多，大大的受損。

  十支極限進化液，成功率隻有區區20%，而死亡率則高達30%！

  三死、五殘、兩成功。

  “怎麽會這樣……成功率竟然會這麽低！”胡局長又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休息，也開始較為清醒地盤算，越想責任越重，也就越是擔心。

  是啊，怎麽向上級交代？要是成功率和99局當時大體相似，上頭也不便說什麽，可現在死的人太多了，而且成功的也太低了。

  焦頭爛額啊……

  就在他頭疼不已的時候，汪處長卻從外麵走了過來。在他的身邊，是另外一個試驗成功的。這兩人或許在外麵達成了什麽默契，如今一同走到胡局長的病床前。

  汪處長語重心長般說道：“胡局，眼下這形勢有點超乎預料，咱們應該向上級匯報，不如怎麽收場。”

  胡局長心裏咯噔一下，隨即暗罵：王八蛋，你這是要把我架在火爐子上烤啊！

  現在這個時候，要馬上想想該怎麽坑騙上級，至少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辭才對。若是如此倉促地上報，部裏麵會怎麽想？還不把胡局長給罵個狗血噴頭。

  另外，胡局長現在的身體都這樣了，軟弱得連常人都不如。要是此時上級得到了匯報，會怎麽安排處理超調局的事務？說不定直接讓汪處長他們兩個挑起擔子，而胡局長則可以提前辭職了——你這樣的重病號還能擔當超調局局長一職？

  “不，我們先內部盤算一下。另外……”胡局長還想拖延一下。隻有時間能夠產生更多的變數，又或者更多的辦法。

  但汪處長冷冷地搖了搖頭：“死了三個人，五人傷殘，這份責任實在太重了。假如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向上級匯報。”

  “你……”胡局長險些被氣暈過去——這是逼宮啊！一直以來汪處長都是他的鐵杆心腹，想不到如今趁著自己孱弱的時期，加上汪處長又成為了極限戰士，這嘴臉馬上就變了。

  更讓胡局長憤怒的，是汪處長竟然不再理會他，直接拿出手機越級撥通了電話——他竟然單幹打小報告！而且還當著胡局長麵，連點掩飾都沒有，這是何等的赤裸裸啊。

  怎麽辦！怎麽向上級解釋！胡局長焦躁了。

  想來想去，他忽然意識到似乎應該找梁雪聊一聊，或許還能找到一點別的辦法？

  所以就在汪處長拿著電話出去之後，胡局長趕緊抖抖索索地撥通了梁雪的電話。而此時，梁雪他們還在99局總部行政大樓裏麵尋找，尚未離開。

  另一邊的梁雪看到是胡局長的電話，也感到有些詫異。此時距離她把會議記錄照片發給胡局長也才過去了三個小時，短短時間內難不成這家夥改變了主意？

  但她沒想到，短短三個小時內人家胡局長把大事兒都做完了！

  聽了胡局長那邊的情況敘述，梁雪目瞪口呆：“你這是瘋了嗎！就算有願意接受試驗的，你們也要對試驗者進行身體鍛煉和強化，這個過程的嚴謹程度簡直相當於培訓宇航員，而你們卻如此草率！瘋了……不，你這是犯罪！失敗率太高了，死亡率也超出了預期！”

  還得提前鍛煉強化？嚴謹程度幾乎相當於培訓宇航員？我不知道啊……胡局長懵了。

  是的，你當然不知道。極限戰士是99局最大的核心機密，就算你們事後了解了一些內容，但也不會了解到全部。

  當然，胡局長本該仔細詢問梁雪，至少梁雪是現在唯一可以找到的極限戰士。但是，你問了嗎？你生怕梁雪搶走你那十支極限進化液，甚至生怕上級知道之後阻止你做這種瘋狂的試驗，所以匆匆下手。

  所以梁雪毫不客氣地說他是在“犯罪”。

  聽到梁雪這些話，胡局長簡直要崩潰——還不如不跟她聯係呢。於是匆匆掛掉了電話，看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而梁雪則心潮難平，狠狠一拳砸在一張燒焦的桌子上，稀裏嘩啦碎落一地。

  剛才的通話，陳太元顯然都聽到了，淡然道：“看開點，這又不是你的責任。”

  “我沒想到他會這麽快，本以為就算尋找試驗者也得一段時間……”梁雪恨恨然，“早知道這樣，我倒不如不勸阻他，而是仔細告訴他一些試驗前的準備工作。那樣的話，哪怕能少死亡一個人也是好的。”

  陳太元搖頭：“不，那種情況下，你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都會以為你在故意拖延時間，好想辦法把那十支極限進化液搶奪回來。這種人就是這樣，自己小人之心，便覺得天下沒了君子。不把腦袋碰得頭破血流，他是不會清醒的。”

  ……

  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隨後也沒有更多的發現。此時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李小芬自然又腦嚷著“老陳請客吃飯”。

  而就是這個時候，李小芬倒是又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竟然來自於公安部。

  “李小芬同誌你好，這裏是公安部。”對麵一個成熟女警察的聲音，“你們超調局都是臨時抽調上來的人員，所以我們還不認識。”

  “當然我聽說過你，雷澤市的超自然案件高手——這個暫時不提，現在有一個緊急會議的通知。”

  “如今超調局發生了重大變故，部領導要求將你們所有同誌召集起來，召開一個緊急會議。會議時間是今天晚上六點半，任何人不得缺席。”

  要開會，肯定是因為這次試驗事故，這倒不意外。至於說召集李小芬也參加，因為上麵的大領導說了，要求召集超調局“所有同誌”。打電話通知的那個女警察又不知道李小芬和胡局長是怎麽不對眼的，反正就按照超調局的人員名單，一個不落地通知一遍。畢竟，李小芬正兒八經就是超調查的幹警呢。

  李小芬支吾了一下：“不能請假？可我現在在西京市呀，不在首都。”

  對麵那個女警說：“明白，所以原本準備將會議定為下午五點，現在特意推遲了一個半小時。中午一點多有一班西京到首都的高鐵，傍晚六點之前抵達。到時候會有專車在高鐵站接你，時間夠用。”

  我勒個去的，連火車班次都幫我想好了啊。最要命的是，為了讓李小芬能夠趕到，整個會議竟然推遲了一個半小時——這簡直就是專門等著她！要是再請假就是故意找茬了，所以李小芬隻得答應了下來。當然，大餐是吃不上了，隨便填填肚子吧，必須馬上趕往高鐵車站。

  “喂等等，我能多問一句嗎，”李小芬詫異地說，“為什麽必須要我參加，甚至因為我而推遲會議啊。”

  對麵的女警說：“不清楚，我隻是按照領導的要求下通知。不過就我看，你畢竟是全國公安係統鼎鼎大名的超自然大英雄啊，這種會議怎麽會少了你。”

  英雄什麽呀……李小芬心裏頭咕噥了句。

  陳太元則在她掛了電話之後笑道：“你瞧，我就說你以後的麻煩會多起來。你這個英雄模範的名氣太大了，連部裏麵開個會都不會讓你缺席了，麵子真大。”

  “還不是你倒騰出來的破局麵。”李小芬哼哧著。

  隨後，陳太元就隻能抓緊時間開車送她去高鐵站了。李小芬其實很希望陳太元和梁雪陪她一起去，但公安部不邀請他倆，李小芬也不能擅自做主。

  可是沒等五分鍾呢，梁雪也接到了通知。這次不是下通知的普通女警了，竟然是部裏麵的領導親自邀請——

  “梁主任你好，我是公安部副部長孔凡新，久仰。如今我部出現了冒然使用極限進化液而致人死亡的惡性事故，而你現在恐怕是唯一幸存的極限戰士了，所以請你馬上到首都一趟，協助我們解決一下這個棘手的問題。”

  得嘞……

  陳太元哈哈大笑：“小芬啊，看來雪姐的麵子更大，你們係統的副部長親自打電話邀請啊！”

  李小芬則大喜過望：“管它麵子不麵子呢，反正有雪姐跟我做伴了，哈哈。老陳你一個人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一起一起啦！”

  “我又沒被邀請，難道在門外幹等著啊。”陳太元開著車笑道。

  但是話音未落，一開始給李小芬打電話的那個女警竟然又來電話了：“李小芬同誌，原來陳太元老師跟你在一起呢？那就太方便了。剛才我們聯係京華大學生命科學實驗室，想邀請一位專家到京參會，哪知道那位袁晴主任說指派陳老師前來就行，而且陳老師就和你在一起呢。麻煩你轉告一下，請他也務必趕到。”

  看來是要盡量救治胡局長等傷殘人員吧，確實少不得相關的專家進行會診。而且，京華大學在這方麵確實很有名氣。更重要的是，內部都知道京華大學正在進行超自然生命體的研究，不請他們請誰。

  李小芬樂得直捂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