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奴表示，當導師向董小姐提議需要一個幫手之後，董小姐便派人開車專程送山奴到雷澤市。必須專程來送，因為一般的車根本裝不下山奴的龐大體格，另外山奴本人隻是一個戰鬥機器，其實沒有多少出行知識。

  “大約路上用了接近十個小時吧，而且速度挺快。”山奴說，“這車把我送到你們雷澤市山腳下一個農家院就扭頭回去了，導師就在那裏等著我。然後我在那裏休息了個把小時，就被導師帶著出來執行這次任務。”

  李小芬點了點頭，當即去調集所有的監控鏡頭，並讓山奴指認帶他來雷澤的是哪輛車。由於去那個農家院方向的車本來不多，而且要排除一般小型車輛，所以到最後盤查起來並不算難。

  最終，山奴指認一輛小型廂貨，就是這輛！

  “長途跋涉就用這種裝貨的車拉著你，你也舍得為他們賣命。”梁雪說話向來不客氣。

  山奴有點無奈：“一般車裝不下我……”

  而知道了這輛車，哪怕是套牌車，李小芬根據監控鏡頭也能一步步的探查。有時候會中斷，但不多久就會再度發現這輛車的蹤跡。因為這輛車為了趕時間，幾乎全程走的是高速公路。

  途中整整跨過了一個省，這輛車的出發點就在西部秦西省。但是監控到了這裏便斷了，因為車輛從一片廣袤的山區開出來，那裏麵沒有攝像頭。

  “在古秦山脈深處。”李小芬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難道這裏麵藏著一個巨大的試驗機構？出入挺不方便吧。”

  誰都沒留意，似乎梁雪聽到這個判斷的時候有點神情不對勁。

  但山奴卻憨憨地點頭，稱自己雖然一直在實驗室內，但卻偶爾聽聞實驗室人員提起，外麵確實都是莽莽大山。

  陳太元壓抑住心中的興奮：“雖然沒了監控，但這輛車總要在山裏麵開，而山裏麵適合開車的路能有多少？往往隻是一條盤山路罷了。沿著這條路去找，哪怕隻是找到這輛車停靠的地方，也就有了足夠多的線索了。”

  有了這樣一個重大線索，陳太元自然興奮，幾乎忍不住這就要肋生雙翅飛過去。不過他知道必須多詢問清楚，畢竟董小姐那邊不好惹。

  果然，據山奴交代說，董小姐的那個實驗室裏麵可謂戒備重重。像他這樣的獸化戰士還有一批——是一批，另外還有些普通的戰鬥人員。這些戰鬥人員類似於秦漢升那幾個手下，雖然不是超自然戰士，但卻訓練有素且個個持槍。

  “好大的規模，這個勢力團夥厲害得很。”陳太元想了想，道，“你說還有一批獸化戰士？都和你這麽生猛？”

  山奴搖了搖頭，有些失落但又有些驕傲，情緒複雜得很：“他們都是第一代獸化戰士，實力比我差得遠，也就和第一代的吸血鬼差不多。而董小姐為了研究更強級別的獸化戰士，這才選我作為實驗。當然，實驗隻是半成功，我擁有了比一般獸化戰士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副作用也同樣明顯。”

  他的副作用不僅僅包括三個月需要注射一次藥劑，還包括戰鬥之中會失去理智等等。這也就說明，一般獸化戰士不存在這種問題，就算一直戰鬥到最後也不會喪心病狂。

  這麽說來，一般獸化戰士其實也挺恐怖的，和謝青萍這樣的吸血鬼不相上下，而且關鍵是人多勢眾。

  一般獸化戰士和一般吸血鬼實力等級大體相同，而山奴這樣的則是和升級版血族算是同一個代際的試驗品。隻不過，升級版C病毒好像算是成功了，但升級版獸化戰士技術卻存在嚴重的欠缺。

  梁雪問道：“那麽，董小姐和導師又是什麽關係？那實驗室之中有沒有吸血鬼？要是我們去了之後隻防備著獸化戰士，結果卻躥出來一大群升級版的吸血鬼，那才叫可悲。”

  山奴搖了搖頭，這些他不是很清楚。他隻知道導師和董小姐算是朋友，有點合作關係的意味，而且導師有時候比較忌憚並討厭董小姐，但卻又不敢真正得罪了她。

  “這些家夥之間的關係真怪！”李小芬咕噥道，“似乎康俊彥和導師之間也是這樣吧？這家夥好像有點畏懼導師，但有時候也不聽導師的調遣指揮。”

  ……

  至於有關99局方麵的情況，康俊彥也交代了，是他孤身一人潛入了省城那座實驗室，在裏麵搞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由於裏麵沒有了極限戰士，所以一般性的守衛和工作人員被他全部殘害。

  聽到這番供述，梁雪當場就一腳踹在這家夥的臉上。

  “二十多個人，其實多半是被我用毒氣弄死的。”康俊彥嘴角流著血說，“他們或許也可能向99局總部匯報了吧，我不清楚。”

  “反正我隻允許最後一個，跟身在雷澤的秦漢升打了個電話。這是我和導師以及洪英一起製定的計劃，兩方麵同時下手。”

  “由導師看時間尋找最佳的伏擊機會，然後通知我這邊；我便讓那個殘存的實驗室工作人員向秦漢升匯報，使得秦漢升倉皇失措地下山，於是就被導師他們伏擊了……”

  計劃確實很周密，隻不過早就被陳太元等人猜到，所以也沒太多的震撼性。

  梁雪想了想，追問了一句：“你確定，整個實驗室的人都來不及向外麵匯報？在那個實驗室裏一旦發生意外，其實有一個連接99局總部的按鈕，就好像銀行櫃台下報警的那種。隻要給安保人員三五秒鍾的時間，他按說就能做到。”

  康俊彥愣了愣：“這麽嚴密……三五秒的時間肯定有，我就算下手再快，也不可能三五妙內把整個實驗室的人都幹掉。”

  於是梁雪和陳太元都沉默了。

  既然有足夠的時間向99局總部報警，那就意味著99局總部應該知道嶽東辦事處發生的事情，可就算這樣也不見來一個人。

  陳太元非常不解：“可是後來公安部聯絡99局，99局還是有人聯係了，隻是沒有派人來。他們明明知道事情發生這麽久了都沒有任何動靜，不對勁啊。”

  梁雪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好似壓著一塊大石頭，沉重地喘不過氣來。

  ……

  結束了這麽多的詢問，腦袋裏一大堆信息都隨著陳太元的興奮漸漸沉寂了下來，他覺得自己的尋訪已經看到了曙光。

  但他當然也很清楚，自己一個人恐怕難以在敵人的老巢之中救出劍舞。一群獸化戰士啊，而且導師這樣的家夥還可能出現在那裏，陳太元沒有那麽盲目的自信。

  “有興趣陪著我幹一票嗎？”陳太元問梁雪。能夠陪著他闖一闖龍潭虎穴的也隻有梁雪了，別人都沒那個本事。

  梁雪沒回絕，但也沒答應，點了根煙說：“就算你不喊我幫忙，我也會去。一來是為了秦漢升這些家夥們報仇——總得抓住導師這個王八蛋，給嶽東辦事處討一個公道；二來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陳太元笑了笑：“別考慮後麵的這條，我就是單純的請你幫個忙。”

  梁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便你怎麽想。但是，我現在必須先回省城一趟，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另外還得去一趟99局總部。希望你能理解。”

  當然能理解。嶽東辦事處是梁雪的老巢，如今被端掉了，她自然需要回去看看。而且，99局總部出現這麽大的異常，她也不可能置之不問。

  而且營救劍舞這件事，現在看來雖然著急，但也不急在一天兩天。因為通過山奴的供述，劍舞現在非但沒有任何危險，反倒好似成為了董小姐的女保鏢。哪怕是被迫的，但至少不用太過於讓人擔心。

  陳太元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你陪我去古秦山脈，我陪你去省城和首都。”

  梁雪愣了愣：“去首都幹嘛？”

  “你不是去你們99局總部嗎？”

  梁雪不屑地哼了一聲：“誰告訴你我們的總部在首都？”

  陳太元還真沒考慮過這一點，總是先入為主的以為這些機構的總部應該在首都才對。

  “電影、小說那些故事上，好像都這麽說的。”陳太元強詞奪理。

  梁雪歎了口氣：“其實我們的總部在西京。所以在得知‘董小姐’那個實驗室的位置時，我心裏頭就突然不安了許多。”

  陳太元目瞪口呆：“西京市，秦西省的省城……也就是說董小姐那個實驗室，就在你們總部的眼皮子底下！乖乖，堂堂99局總部腳下，他們竟敢這麽明目張膽……”

  梁雪麵無表情地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畢竟我隻是辦事處派駐人員。去看看吧，剛好非常順路。你陪我去西京查探一下，隨後咱們馬上就去找董小姐的實驗室，幫你去救你的小情人兒。”

  “什麽小情人兒啊，比我還大兩三個月呢，而且我和她也沒那種關係……”陳太元說得似乎有點違心。

  梁雪抱著胳膊冷笑，不發表意見。

  不過兩人剛剛確定了計劃，卻不料第二天就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也解開了梁雪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