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太元開車帶著李小芬，不一會兒就接近了市公安局。車上李小芬還在回想著這幾天離奇夢幻般的事情，當然也在設想自己的明天會怎麽樣。

  優秀幹警？警界英雄？超自然大英雄？真扯呀。大家都隻知道我一槍打懵了曹雨辰，但隻有我自己最清楚，當時其實腦袋有點亂亂的呢，跟蒙準的差不多。

  哎，會不會真的像老陳說的這樣，吸血鬼們一旦回來報複，就首先找我呢？

  也是啊，目前死了兩個吸血鬼（她不知道今天的死者之中、那個洪英也是），鄧普威首先和我衝突，甚至咬了我一下；而後，曹雨辰又被我打懵之後抓了起來。嗯嗯，吸血鬼要是報複的話，確實可能會找到我吧。頭疼，我得讓局領導給我配幾個貼身保鏢，不然太嚇人了……但大英雄不都是很豪放很膽大的嗎，我這麽幹會不會很丟人呀。

  不怕不怕，老陳說了，一切超能怪都是紙老虎，不怕……

  她一直在瞎琢磨，但琢磨到這一句的時候，稀裏糊塗地又覺得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勁了。似乎出發前陳太元說這一句的時候，她就有過這種感覺。

  別看李小芬有時候迷迷糊糊，但實際上她可是個冰雪聰明的，甚至陳太元都說她“擁有靈性”。

  兩次都有這種怪怪的感覺，而且都可能因為陳太元這句話，她不由得仔細品咂了一下。隨後，她猛然顫了一下，而後一把抓住了陳太元的胳膊。動作如此的突然，以至於險些讓陳太元把車開到路邊的陰溝裏去，好在陳太元反應夠快刹了車。

  “幹嘛，要瘋啊。”陳太元看了看她。

  而她則死死的盯著陳太元，仿佛要從陳太元眼睛裏看出什麽東西來。良久，她一字一句的說：“老陳，你這話有問題！”

  陳太元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又怎麽了？”

  李小芬死死的盯著陳太元，說：“你說，一切超能怪都是紙老虎？”

  陳太元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原因所在了，但已經晚了。李小芬眯起眼睛微微點頭說：“你為啥不說一切‘吸血鬼’，而非說一切‘超能怪’呢？嗯哼？難道說除了吸血鬼，還有別的什麽超自然怪物？！”

  陳太元搖了搖頭：“吸血鬼就是超能怪。”

  “那你為什麽用這個怪怪的新詞兒代替吸血鬼三個字呢？”李小芬窮追不舍。

  陳太元則笑了笑說：“其實這句話原本是毛爺爺說的，原文是‘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我隻是為了押韻，才把‘反動派’換成了‘超能怪’。你聽，‘反動派’和‘超能怪’多押韻啊，念起來超順，要是用吸血鬼就沒這麽押韻了。”

  “押你妹的韻……”李小芬抱著胳膊不說話了。直到陳太元重新啟動，已經開了幾分鍾之後，她忽然幽幽地歎口氣。剛才的一點惱怒沒了，隻是化作了一股淡淡的哀傷：“算了，我覺得咱們兩個也成不了真朋友的，總好像隔了點什麽。”

  陳太元開著車足足沉默了三分鍾，車裏麵寂靜得要死，也尷尬得要死。

  終於，眼看著前麵已經是市公安局的大門，陳太元忽然嘎吱一聲在門前路邊刹車，扭過頭認認真真的說：“小芬，誰都有點小秘密，我也一樣。有些事不是不想說，隻是有點小小的苦衷。多餘的不用想，你隻要知道我對你沒有壞心思，這就行了。”

  李小芬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說：“剛才故意說點氣話罷了，你也別往心裏去。我知道你對我沒壞心思，否則那天也不用救我了……安啦，趕緊回去吧，我要去加班了。”

  眼看著就要拉開車門，陳太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說：“好，我再跟你解釋一下剛才的那句話。沒錯，超能怪不等於吸血鬼，因為這個世界上的超自然怪物，不止吸血鬼一種。”

  李小芬瞪大了眼睛：“好哇，我就知道你掖著藏著好多東西呢！天哪，你還見過別的這類怪物？”

  陳太元點了點頭：“在生命科學界內部得到的秘密消息……算了，你又不信，那就當我瞎說得了……反正就是說，咱們國內還曾出現過一種‘僵屍怪’。”

  李小芬聽得有的陰森森。僵屍？這玩意兒聽起來似乎比吸血鬼還嚇人呢。吸血鬼好歹有神智，有理智，有人類的思維。可僵屍這東西太離奇啊，太可怕了吧？

  而據陳太元說，其實僵屍也是一種病毒感染所導致的吧。和吸血鬼不同，僵屍沒有神智，速度也慢了不少，但力氣更加恐怖，防禦能力也更加強大。

  “很多年前，俄國不就傳出過赤塔僵屍事件嗎？”陳太元說，“後來專家研究解讀，認為那是俄軍方做戰士肉身的強化試驗。結果試驗失敗了，導致接受試驗的戰士神智喪失，成為了力大無窮、見人就殺的僵屍怪物。我就說了，這些東西都是紙老虎，說到底都是從實驗室裏走出來的。”

  李小芬還是頭一次聽說這類事情，小小的畏懼之後便是濃鬱的興致。她甚至離奇的想，假如讓僵屍和吸血鬼打一架，乖乖，那就好看了。

  但陳太元卻說：“隻能說，這個世界的神奇東西太多了，超乎你的想象。所以你一旦被樹立為警界的超自然大英雄之後，也別被榮譽衝昏頭腦而導致飄飄然。萬一別的地方出現超自然事件，說不定會請你去協助的。你別傻乎乎地答應下來，要知道對手可能會很強大。”

  比如附近城市將來一旦出現了超自然怪物，怎麽辦？他們肯定會聯想到，雷澤市曾經出現過一個超自然大英雄啊，這位警界女高手曾經抓捕過可怕的吸血鬼。所以，那時候肯定會邀請李小芬去幫助解決困難。

  “而且更讓人擔心的是，今後這種超自然的東西恐怕會越來越多。”陳太元說，“科技發展得越來越快，黑暗科技也會隨之進步，各種奇怪的研究層出不窮。”

  “有的是民間利益集團在搞，有的則是官方在搞——比如99局；國內搞，國外更在搞。甚至，境外某些實力強大的地下組織也對這種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現在這種東西還有些技術門檻，但就怕泄露出去。”

  李小芬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在生命科學的研究領域，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如火如荼啊。

  但這不是好事。一旦這種技術在社會上流傳廣泛，到處都是吸血鬼、僵屍之類的東西……那場景就太嚇人了。

  陳太元撇嘴說：“而且，現在已經出現了泄露的苗頭了。按道理說，曹雨辰、鄧普威這樣的家夥在社會上都算是比較底層的人物了，特別是鄧普威。但是，他們都已經能夠接觸到C病毒，甚至是升級版的。”

  問題確實很嚴峻。

  李小芬想不明白：“誰製造的這些家夥啊，為什麽呀。製造一堆不人不鬼的怪物，難道很好玩嗎？”

  “或為利益，或為野心。”陳太元總結一下，但似乎覺得不夠全麵，又補充一句，“當然，也不乏一些科學狂人，隻是單純的為了研究人體的極限，甚至試圖促進人類的超級大進化。”

  就好像99局的那種藥劑，不就稱之為“極限進化液”嗎？從名字就能看出，其研製者把秦漢升和梁雪這樣的戰士，認定為人類進化的更高層次。

  李小芬自言自語般說：“利益、野心、科學，嗯，或許這三個方麵的原因，基本上就囊括了這些人搞這種罪惡研究的動機了。哎，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亂糟糟的讓人眼花繚亂。對了，除了什麽吸血鬼啊、僵屍啊什麽的，還有非常強大的其他存在嗎？”

  陳太元點了點頭：“有啊，那就是——武！林！高！手！就像我一樣！”

  “去你的吧，要是公平格鬥，說不定我都能把你放倒了。”李小芬得意地皺了皺小鼻子，“有時間的話，切磋切磋？別研究那些花裏胡哨的‘武功’了，沒意思的。回頭我教你一些擒拿格鬥，超實用的。”

  陳太元哈哈一樂：“行啊，有時間向你請教。”

  但是恰恰相反，陳太元卻一直在猶豫著，是不是該教李小芬一些功夫。以後這丫頭可能會遭遇更多這方麵的困難，多學點本事總不是壞處。而且李小芬是個有“靈性”的，是個非常適合修煉的好苗子。當然，此事以後再說。

  和李小芬一同走進了市公安局，因為陳太元還需要“借用”99局那幾個人的屍體。因為他最清楚，洪英那家夥是個內賊吸血鬼，很有些研究價值，京華大學實驗室裏就缺這種研究樣本。

  當然他也想知道，秦漢升這家夥的狀態究竟如何。雖然這人不招人待見，但畢竟是本方陣營裏的一個重要人物。

  如今的市公安局裏麵真熱鬧，哪怕已經到了淩晨。不光值班的幹警人數猛增，而且任何一個沒出差的局領導班子成員也都悉數到場了。至少陳太元和李小芬走進馬局長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一群局領導都在。

  這些局領導似乎都有點著急，而看到李小芬之後一個個眼睛冒光，看得人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