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翦小姐……沒有在房內，藜洛也不在，我估摸著她們應該是昨晚離開的……”元慶有些為難的稟告亓淵，剛好被過來找亓淵問翰園發生了什麽事的亓湛聽到。

  “哥，我就知道會是這麽回事，這一定是藜洛攛掇的翦二小姐，我也是剛剛知道，這翦二少兄妹也真是不容易，唉，要是我也能去平城就好了，這麽大一出戲我還從來沒有看過！……”

  “少爺，你嘴上積點德吧，仔細事後被翦二少報複，他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還有翦二小姐，那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元日說著，偷偷瞄了眼亓淵，見他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才鬆了口氣。

  心裏暗道：我的傻少爺啊，你明明知道大少爺鍾意翦二小姐，還這樣不知死活地說著人家，你不怕翦家兄妹二人知道也就罷了，大少爺若是收拾你，哪裏用的了什麽理由，您可千萬別犯傻了！

  而在亓湛看來，犯傻的那個卻是元日，真是不會說話，為什麽沒有學到自己的一點聰明勁？這樣明目張膽的提出翦家兄妹的不好，元日也真是心大！

  這倆主仆互相覺得對方傻的極致，讓一向冷淡等我元慶都覺得好笑，“行了，有什麽好討論的，這些你知道就知道，別往外在亂說，若是招人什麽是非，小心沒人幫你！”

  “還有，今日我啟程去平城，你在姑蘇辦一件事，我知道你挺喜歡聽書，這樣，在我離開後，你抽時間去李將軍府……再去城西茶樓……明白了嗎？”

  “哥，我不要，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平城，你不在府上，爹有什麽事都要支使我，遠的香近的醜，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老李頭有什麽好找的，去找老蘇到是可以……哎，元日，你拉我幹什麽？你放開我……哎，哥，你要去可要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去……”

  “大少爺，您放心，您交代的，我一定好好盯著少爺完成！”元日拉著亓湛離開亓淵的房間，不讓他再口出狂言說出什麽。“少爺，您應該知道，慶豐會還沒有結束，您這提前離開，很是不妥！”

  “沒有什麽不妥當的，這姑蘇這麽多人，府上也這麽多人，我爹也正值壯年，該交代的事也都交代下去，找人盯著就好。”亓淵說完，就往亓老爺處去說明情況。

  “淵兒說得有理，隻是這畢竟是翦家的家事，你就這樣去了，確有不妥，為父也不是反對你去，隻是你可有恰當的理由？這個關頭，不隻是翦小姐，你也是，目前你們的名聲都不容有差錯！”

  “這流言誤人，爹雖然不太通曉內宅事物，但與前麵生意想來沒有大的區別，眼下翦家的事與慶豐會的事，你一著不慎，這矛頭都會指向你，指向你背後的亓家，這裏麵的是非曲直，淵兒還是要有準備應對！”

  “爹您放心，這些我都是想過的，我此行秘密出城，讓元華扮作我，對外稱病，又爹的掩護和湛弟的說辭，姑蘇這邊不足為懼……”

  “既然你已經兜安排好了，爹也不阻攔你，人不輕狂枉少年，這少年人，就是得有幾分執念，萬事當心，平城的人手，你自己看著來！”

  “多謝爹成全，孩兒這就準備，今日晚間出門，就不來同爹道別，娘那邊，還請爹多做解釋！”亓淵說完，在亓老爺的注視中離開書房。

  翦夫人被翦老爺關在房內，與外界隔絕，隻留紅蓮在身邊伺候，翦夫人也沒有歇斯底裏，隻是靜靜地坐著，整日的不言語，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紅蓮！”紅蓮有些驚訝，自從那日夫人被老爺關起來後，這是與她說的第一句話，“唉！夫人！”紅蓮等我欣喜翦夫人聽得真真切切，“這幾天，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奴婢不委屈，奴婢跟著夫人這麽久，早已將夫人當做是自己的親人，若沒有夫人庇佑，這平城裏，哪裏有容得下奴婢的一席之地？奴婢不委屈，真的！”

  翦夫人輕聲笑了笑，“我是信得過你的，這次事我也不想瞞你，我怕等不到慎兒默兒回來，屆時，你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

  “夫人！”紅蓮帶著哭腔喊出聲來，“別哭，這隻是萬一，你要好好的，將我的話告訴慎兒默兒，讓他們不要為了我，再與家中起爭執！若是今遭安然渡過，你隻當聽了一件陳年往事罷了！”

  翦夫人說完，用手拭去紅蓮臉上的淚珠，緩緩開口，講著那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蔣家幼女蔣雍雅執意嫁與進京拓寬生意門路的翦存莨，少年懷情，郎才女貌，就這樣漸生情愫，可翦存莨家中已有一妾，乃是平城士子李氏女，又是與翦存莨青梅竹馬長大的，隻等誕下麟兒，便扶做正室。

  李氏耐不住翦存莨的甜言蜜語，許下的未來前景，最終，蔣氏進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蔣氏與李氏姐妹相處和睦，翦家老太太與老太爺也是放心。轉眼間，翦家的幾個孩子相繼出生，翦瀧，翦慎，翦嵐，翦默，李氏也過了最初那個天真的想法，隻想好好教養子女，侍奉主母，可偏偏天不遂人願，蔣氏逝世。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誰能想到，蔣氏不是李氏動手，不是後進府的柳氏動手，而是她們這一群人放在心上的翦存莨和那個不起眼的唐氏做的？

  一個好笑的理由就是，唐氏撮騰翦老爺，翦家走在上風路，蔣家的外家過於強勢，有他們在，這翦家，永遠都不會是翦老爺當家做主！多麽可笑？

  蔣雍雅彌留之際，托付李氏，照顧好翦瀧翦嵐，讓他們遠離翦家，也不要告訴他們真相。李氏很是感動蔣氏告訴自己某些秘密，也真的用心在護著翦瀧翦嵐，隻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李氏被迷了心智。

  或許是從被扶為夫人開始？或許是知道了“洄洄”二字的深意？或許是從一方一方的妾室相繼進門開始？或許是隨著府中眾人的態度變化開始？

  這些李氏也說不清，等到了最後才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子女皆是與自己離了心，自己曾經珍惜的愛情，也早已被人視作草芥……

  “紅蓮，告訴慎兒默兒，我沒有做過對不住蔣夫人的事，對於這真相，如非必要，也不要告訴他們，還是不要毀了他們心中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