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洪承疇心涼
作者:回憶破天      更新:2022-01-05 14:27      字數:2070
  如果洪承疇知道天津團練總兵鄭鴻逵是他的老鄉鄭芝鳳,那麽打死他也不敢誇下海口,三天攻下天津城。

  所以在之後打聽清楚了,又向多爾袞申請加一個月的時間,不過多爾袞隻給了他十天。

  本來在這三天又第九天的時候,洪承疇是覺得有希望攻下天津的,但當如同穿線珍珠一般,連著長龍的沙船,通過衛河從夾衛河而建,天津南北城之間穿插而過的時候。

  洪承疇的心都涼了,當探聽到沙船在楊村外,放下了三五萬大軍,打著遠在朝鮮的鄭家軍旗號,切斷了清兵後路的時候。

  洪承疇的心都快不跳了。

  中軍營帳,麵對譚泰的死亡威脅,以及譚泰對於漢包衣奴才都不如的漢臣的態度,洪承疇知道,一天後,這個曾經俘虜他的男人,會毫不猶豫的砍下他的腦袋,真的去做一個尿壺。

  隻是不知道用哪個當壺口,還不容易弄撒了。

  洪承疇想想就害怕,他可不是硬漢,也不是不要命的人,他可以說惜命的很,不然也不會身為崇禎器重的督師,卻開了大明文官投降後金軍的先例。

  洪承疇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得害怕的呢喃:

  “福建鄭家為何會有鄭芝鳳這樣的大人物駐守北方,鄭家十八芝不是一項喜歡悶聲發大財,不聞國事嗎?

  鄭恩那小子不是在朝鮮嗎?鄭家軍不都在打朝鮮,抄大清的後路嗎?

  怎麽也來天津了,怎麽可能這麽快回援,而敢斷我們後路,那麽定是自信能抵擋住我們十餘萬大清天兵。

  這麽說這支回援的鄭家軍是鄭恩最精銳的部隊,可鄭家軍名聲雖大,但才組建多久,他憑什麽自信能三五萬人,擋住我們無往不利的十餘萬天兵……”

  洪承疇還在呢喃,下麵坐著的譚泰保持著冷笑的麵容,卻不得不隨著洪承疇呢喃時,提出的疑問去思索。

  他譚泰隻是看洪承疇不爽,並不是想搗亂,看著清兵又一次的失敗。

  為什麽要加個“又”呢!怎麽能加個“又”呢!想我譚泰,還有真滿洲大軍,十餘年來,何時連續打過敗仗。

  洪承疇、譚泰都在沉思,孔有德、耿仲明、吳三桂這清朝僅剩的三漢人王,還有白廣恩、唐通。

  同樣都在思索之中。

  天津外,太陽從正中央下滑,還有一小半的距離就要落山,宣布人力不可阻擋的晚上來臨。

  也就是說,洪承疇等人從中午想到下午,憑借著都不是普通人,各自想出了一些對策。

  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洪承疇一邊再次給攝政王多爾袞寫信,求再給一些時間,就像是借了高利貸的人一般。

  另一邊,又開始逼著白廣恩、唐通兩營人馬去攻打天津城。

  唐通、白廣恩,還剩下加起來不過兩萬餘的新漢奸軍成了第一層的炮灰,洪承疇又將吳三桂的還剩四萬餘的關寧漢奸軍,列做第二層炮灰,第一層炮灰的生殺大權,掌握在吳三桂的手裏。

  吳三桂背後還有呢,那就是四萬沒怎麽損傷的八旗漢軍,作為第三層主力,關鍵時刻一萬外藩蒙古也會上陣。

  最終督戰營是一萬八旗滿洲,一萬八旗蒙古。

  八旗蒙古已經不是頂在八旗滿洲前麵的一層了,因為八旗滿洲已經一再失敗,還折損了六七千的真滿洲。

  而入關的真滿洲,換句話說,除必須的守軍以外,能充做機動部隊的真滿洲,所有的加起來也不過七萬,現在損失了十分之一的機動部隊。

  換成普通的部隊,這已經是威望大損,直接解體了。

  總之,八旗滿洲的威望降了,對於八旗蒙古的依賴性增強了,八旗滿洲的待遇、地位也就提高了,蒙古八旗也不能隨便安排去送死了。

  白廣恩、唐通走在攻打天津的城下暗紅色土地上,曾經這片土地有著身份比他們還低的第一層炮灰——沿途裹挾的百姓。

  不過這兩三萬第一層的炮灰,還有上萬,兩人麾下的漢奸軍、數千關寧漢奸軍,在十二天的猛烈攻城戰中,成了這片“紅”土地的染料,以及衛河到大海的魚食。

  在關寧漢奸軍的弓箭壓迫下,白廣恩、唐通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兩人麾下本就是從明到順再到清的三姓家奴軍,白廣恩更是流寇出身,四姓家奴。

  這些三姓家奴、四姓家奴軍們,硬著頭皮,臉色鐵青,扛著雲梯,推著撞車,以及這些天打造出來的攻城塔,向天津城發起進攻。

  剛剛進入三百步距離,所有漢奸軍們很是突兀的一哄而散,紛紛往攻城塔後麵擠。

  攻城塔就那麽幾座,哪裏能藏的住那麽多人,於是更多的是往後跑,雲梯什麽的都被扔了一地。

  這一幕,攻城與防守的雙方都看在眼裏,清虜一方是何表情,從一個個督戰隊,提著弓箭過來就知道了。

  守城方,城頭。

  “哈哈哈!這些怕死的漢奸!哈哈!看把他們嚇的。”

  城頭滿是大笑聲,黃得功發出的這一句隻是其中之一,還不是聲音最大的。

  黃得功是一個不算腰肥膀圓,但也強壯有力,細長的眼睛粗狂的三撮胡須,一根鋼鞭在手,發出放蕩不羈的大笑。

  一旁不算太高,卻比黃得攻還壯碩,更比黃得功要黑的多,跟個黑炭似的鄭鴻逵,也是嘴角含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三百步即散,很正常。”

  說這話的時候,鄭鴻逵往兩邊看了看,隻見兩邊的城牆之上,隨便那塊城牆,隔一段距離就架著一門佛郎機炮,而專門架炮的城牆炮台,每一座都有紅夷大炮架在那裏。

  整個天津城頭,有上百門佛郎機炮,紅夷大炮也有十八門,其實紅夷大炮還有更多,這還是因為城牆炮台太少,放不下了。

  此時這上百門佛郎機炮,十八門紅夷大炮,都裝填了散彈,並在後麵或者側麵架了火盆,燒的火紅的鐵釺,在福建鄭家,鄭鴻逵麾下的炮手手中,隨時準備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