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商陸文白，白果猛地從扶桑的懷裏掙脫出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提心吊膽著。

  扶桑手裏還拉著白果的手，下意識把她往自己身後的方向拉過去。

  商陸文白走到扶桑麵前，兩個人身高相差無多，都是麵色平靜，卻能讓人感受到火花四射。

  “扶桑，你喜歡以北？”商陸文白一字一頓，目光咄咄逼人。

  小酒趁機小步跑到白果的另一邊，偷偷地去拉白果的手。

  “對，我想要守護她。”扶桑毫不畏懼，迎上商陸文白的目光。

  商陸文白卻轉過頭看了白果一眼，麵上表情有些鬆動，白果卻一口大氣不敢鬆。

  “她是我創造出來的，是死是活，自由還是束縛，都隻有我能掌控。”

  奧，白果有點明白了，這好像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人與天神相戀，總會有那麽幾個來阻止雙方在一起的人。

  但她還是想不明白，商陸文白平日裏對自己雖然也隻是上級對下級的關係和命令，雖然是冷漠不近人情了點，但對以北也還是會相對比較溫和，表現不出來那麽大的掌控欲。

  但很快白果就明白了，因為商陸文白一個反手，直接把新創造好的世界親自摧毀，目光卻是之比扶桑，“你喜歡她哪裏？她是根據我的樣子，一筆一劃雕刻出來的，你說要守護她，怎麽不說守護效忠我這個正主？”

  “更何況，我是你的兄長，為什麽不論是我擁有的什麽，你都要來摻和一腳？。”商陸文白這是動了怒氣，肉眼可見的憤怒，硬是讓他原本有些曖昧的話，聽起來更像在抱怨。

  “抱歉兄長。”扶桑微微一怔，“我知道，但是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商陸文白反問，沉著冷漠，“母親歡喜你，留下你一個人在混沌間，卻把其他的孩子都趕出來。確實，你現在看到的世界很美，但他原來根本不是這樣子！”

  “我們被趕出來的時候，一無所有，四周一片混沌，處處都是岩漿，走出來不要半步，就能被天上飛過來的帶著火的石球砸中。所有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切，都是我們親手創造來的。連以北，也是我一筆一劃雕刻出來的，我最愛的孩子。”

  “兄長，我明白母親的忽略和殘忍，也明白你對以北的在乎，但是我是真的想認真守護她。”扶桑連忙解釋，“但是您放心，我喜歡以北，我會守護她，也會永遠效忠您。”

  扶桑低到塵埃裏的姿態，殷切地懇求，死死抓著白果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扶桑有著輪回契在身，白果一瞬間能感受到，扶桑那種被兄弟姐妹們排斥的孤獨惶恐感，能感受到扶桑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孩，把自己放到塵埃裏的姿態。

  商陸文白卻好像並不領情，“你太天真了，那裏一句說你能理解就完了？”

  轉而看向白果，白果瞬間心中生出了一絲冷意。

  神仙打架，禍殃池魚。

  她和那個新世界，都是那池魚。

  商陸文白在摧毀自己早上創造出來的新世界，又一把握住白果的脖子，緊緊鎖著白果的眼睛，帶著堅決冷然。

  扶桑沒想到商陸文白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拉住白果，便見商陸文白一個鎖喉，緊接著又將白果扔到白沙中，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

  白果除了脖子上的窒息感，和眼前的一片漆黑，便隻能聽到身邊摧枯拉朽的聲音，火光四射，將她從頭到尾燒烤著。

  小酒原本拉著白果的手，在白果被商陸文聲扔到白沙的一刹那，被商陸文白一記靈球打開，扔出兩百米。

  扶桑連忙伸手，就要投身於大火之中去拉白果，商陸文白也並不給他機會，一記靈光摔到他身上，變幻出一條繩索，將扶桑緊緊鎖著。

  商陸文白雙手負立，一直到白果整個人都被火舌吞沒，完全融入到新世界當中，才冷眸看向扶桑，“你說要守護她，那好現在我把她放入新世界，你去救她。”

  一旦入世，除了輪回，白果在也不可能脫離，她將會和那個新世界一樣，要麽走向滅亡，要麽經曆過這一場洪荒之災難，轉世輪回，繼續生活。

  即便那是自己手下第一個創造出來的孩子，商陸文白也並不覺得她和自己手下的其他孩子有什麽區別，想毀滅想留下來，都隻憑自己心意。

  而他的心意，就是偏偏不想順著扶桑的心意。

  他喜歡以北，那他就要去摧毀。

  他倒要看看，洪荒之災，扶桑如何憑借一己之力去抗衡。

  白果在大火中昏昏沉沉，被人硬生生從軀體中剝離，來到一片雲霧繚繞的世界。

  還沒從剛才的一場巨變中清醒過來，就發現麵前站著兩個人。

  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的溫潤優雅，陽光俊朗，眉目自成風度，都是歲聿。

  白果還是記得的。

  隻是左邊的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手裏握著一把匕首，雙目陰騭，像緊鎖著獵物一樣，緊緊盯著白果。手裏的匕首泛著森森的白光，刀尖正衝著白果。

  右邊的一個歲聿卻明顯柔和得多，一身白色的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個金邊眼鏡框，身材修長，淺淺笑著。目光柔和中，帶著點悲戚悵然。手裏也同樣握著一把鑲金的匕首，泛著森森的冷光，刀刃卻正衝著自己。

  白果心裏一跳，有點反應不過來。

  白衣歲聿開口的一刹那，白果就想通了前因後果，“姐姐，你說好的不會離開我。”

  委屈巴巴，帶著控訴。

  “你居然是小酒？”白果不知道該看左邊的，還是該看右邊的。

  那現在這種情況，兩個一模一樣的歲聿，這是分裂出來的人格？

  還是因為之前要訓導林芒不成，反而被反噬，出來這麽一個人格？

  可這樣的人格，明明才應該是真正的小酒應該要有的性格。

  “你教我禮義廉恥，教我詩詞歌賦，教我謙卑恭讓，我都有在好好學。你想要和扶桑好，我也可以容忍他在你身邊，但是……”

  “為什麽要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