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隻有你能
作者:鶴安橘子      更新:2022-01-05 14:21      字數:3101
  白果還在愣神,就發現張苗苗已經把箭頭指向了自己,眉腳抽了抽,抬頭冷冷地盯著張苗苗。

  張苗苗立刻就意識到白果手機裏還存著自己的把柄,但是話出口了,她又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便躲開白果的視線。

  “我帶你來你就來?我在你心裏比規定還重要?”饒是當著文聲的麵,白果也不減鋒芒,目光灼灼,像是能把人烤焦了一樣。

  “不是,我……”

  “還想說你穿裙子也是我讓你穿的?”白果冷笑,兩個人之間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但更具體來說,是白果單方麵碾壓著張苗苗。

  白果雖然在隊伍最後麵,身形弱小,和張苗苗對視的時候,必須仰著頭。

  但是從氣勢來看,白果更像蹲坐在巨石上,睥睨著苟延殘喘的獵物的雄獅。

  張苗苗瞬間氣勢矮了一大截,唯唯諾諾地搖頭,“不、不是這樣,和白果同學沒關係。”

  因著這麽一場事故,讓張苗苗之後徹底安生了,把她送回到隔壁班的時候,隔壁班帶隊老師也是忍不住扶額,長歎一口氣帶著學生開始上山。

  午飯時夏芷冉坐在白果身邊,和室友討論著什麽,白果倒不是有意聽牆角,隻是她們似乎並沒有掩飾的意思,聲音說的很大,都是關於張苗苗的。

  白果現在估計是得了張苗苗創後應激反應,一聽見張苗苗兩個字就忍不住倒抽眉腳。

  “夏至星之前被張苗苗從上鋪推下來後,一直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我國慶節去看她的時候,她父母一直在歎氣,醫生葉搖頭。”夏芷冉邊吃邊說,白果就是個吃瓜人,雖然吃飯她已經吃飽了,卻也並不著急著回去麵對房間裏的張苗苗。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夏至星抑鬱休學背後,是這樣子的情況。

  聽了一會兒八卦,覺得有些無聊,文聲過來找白果,讓她幫忙整理資料,挑選拍攝的照片,然後上傳到考試係統。

  “你不用擔心,這次考試你不用參與。”文聲見白果一臉驚詫地盯著自己,笑的時候露出兩排大白牙,好看極了,“是這樣的,為了公平起見,我會單獨給你出一套試題,紙質的,除了要認識我們拍過的植物,還有一些關於植物的特征,拉丁名,習性,你都得做。”

  “啊?”

  白果又是一陣頭疼,剛聽文聲說她不用考試時的欣喜瞬間煙消雲散,怏怏地,但在文聲麵前還是不敢表現出來。

  文聲笑道,“因為這次選擇你當助理,是會給你加上綜測分的,這個到時候你們輔導員會給公示出來的。但是為了公平起見,你答題的卷子也會被上交給輔導員,好來決定給你加的分的多少,才能服眾。”

  “奧……”白果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不情願,隻能點頭應下來,畢竟文聲說的也沒錯,綜測分也是為了自己的保研情況。

  白果拍的照片大多都很清楚,文聲對此表示很滿意,上傳的時間也沒用多久,白果就得到了解脫,剛想拔腿回房間,就聽到文聲叫住自己:“白果同學,等一下。”

  “老師還有什麽事嗎?”

  “怎麽這麽快就想回去?”文聲不答反笑,坐在藤椅上把文件收拾整理好,放到了一邊,又給對麵的座位倒了一杯茶。

  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白果隻能忍著腿腳酸痛,硬著頭皮坐下來。

  “別擔心,我又不會吃了你,就當作是朋友之間的聊天,按年齡來說,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

  “我不擔心……”這話白果說的有些心虛,雙手捧著冒著熱氣的水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抿了一口,瞬間被燙到,卻也不好大聲呼痛,隻能強忍著皺著眉頭。

  文聲也不戳穿她,“張苗苗同學那裏,酒店雖然沒有多餘的房間,但是你如果和她真的合不來的話,我隔壁是一個女老師的雙人間,我去幫你說一下,把你和那個老師分到一起。”

  “不不不,不用了老師!”白果立刻拒絕,手上動作大了點,杯子裏滾燙的水瞬間被灑了出來,褲腿濕了一大片。

  文聲連忙遞過來紙巾,認真看著白果,微長的頭發垂落在耳邊,白果擦幹淨水抬頭就對上文聲的眼睛。

  不是純粹的黑色,顏色很淡,棕黃色,淺淺的,看著就很溫柔。

  春日午後的陽光一般,盯著人的時候,便要把陽光全都傾灑下來一樣。

  白果有些局促,微微往後錯了錯。

  “我……和張苗苗還可以,不麻煩您了!”其實比起張苗苗,和老師同住一間房間,更讓白果有壓迫感。

  文聲也不勉強,喝了口水,“那確實沒什麽事情了,今天走了一天的山路,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

  白果如獲大赦,逃命一般的,幾乎同手同腳飛奔回房間。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白果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大片,隱約能看出個人形,白果頓時血壓上來,就覺得是張苗苗。

  剛走上去掀開被子,便被人一把拉過去,腦袋撞到一個胸膛,炙熱滾燙,一雙手抱著白果的腰。

  淡淡的扶桑花清香若有若無,腦袋上被頂著下巴,傳來慵懶的聲音,“先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是扶桑。

  白果鬆了口氣,隨之而來的又是劇烈的心跳。

  扶桑把被子拉了拉,蓋住兩個人。

  耳邊漸漸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似乎具有催眠的功效。

  白果一整天都在山上,本來是打算先洗漱整理,再睡覺,被扶桑這麽一帶,瞌睡蟲上腦,竟也莫名地睡著了。

  扶桑這才緩緩睜開眼,淩烈的眸光掃過床頭放著的手機和充電寶,挑釁一笑,又低頭湊到白果嘴邊偷了一吻,才滿意地抱著白果繼續睡了過去。

  “臭不要臉!”寄住在手機裏的木葉對扶桑的種種小動作當然看得一清二楚,登時氣急敗壞,就要衝出來拎著扶桑的脖子暴打一頓。

  但是又後知後覺覺得自己這種情緒不太對勁,白果似乎給他下了魔咒,總是莫名其妙就能牽動著他的情緒。

  扶桑接近白果,不知道打著什麽主意,眼下這番登徒子一般的動作,是打算用美人計?

  但不合理啊!

  誰用美人計會專挑人家熟睡的時候,啥也不幹,就跟個毛頭小子一樣癡癡地看著人發笑。

  扶桑這怕不是,因為族裏的事情,被刺激得腦子給燒傻了吧?

  偽裝成鑰匙扣的二狗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金童玉女的美好畫麵,突然感覺自己如果爬上去,靠在白果的枕頭邊上,畫麵肯定會更養眼。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那是它在天界從來沒想過的,天界人心冰冷,神獸一族更是隻有利益,相互爭鬥,為了挑選一個厲害的散仙定契約。

  但是二狗子也隻能想想,別看扶桑在白果麵前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異常好說話的樣子,但那也僅限於白果。

  它如果真的有膽子跳到床上加入這個畫麵,扶桑絕對會從窗戶把自己扔到對麵的山頭,來一場天狗對月嗷嗚嗷嗚的畫麵!

  而寄存在充電寶裏的歲聿,撫摩著自己剛剛長出來的四肢,意味深長地盯著扶桑和白果。

  地上散落著他的斷手斷腳——從前被他認為是絕佳的珍藏品,現在卻沒有半點能夠吸引到他的地方。

  白果睡覺時很安生,腦袋埋在扶桑懷裏,水的格外沉穩。落日從窗戶打進來,金紅色照在白果連上,頭發絲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扶桑安心抱著懷裏的女孩兒,下巴貼在白果的腦袋上,濃密卷翹的睫毛在臉頰上打出一片陰影,細碎的長發被撥到耳後。

  兩個人頭發彼此交錯,分不清是誰的頭發。

  歲聿貪婪地望著這一切,撐著孱弱的身體跪坐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裏,內心兩種力量進行著搏鬥。

  一種想要讓如此平靜幹淨的白果手上沾滿自己的鮮血,剁去自己的手腳,剜去自己的眼睛,讓自己在白果的腳邊苟延殘喘,臣服。

  另一種迫切想要用自己的手,把那兩個看上去幹淨不染纖塵的人拉入地獄,扯碎所有的美好,用他們的鮮血,尤其是白果的鮮血,點綴自己的藏品庫,安撫自己的私心。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動靜,熟睡的白果猛地睜開眼,想到應該是張苗苗回來了,推了一把扶桑,“不是,扶桑,你先醒醒,我室友要回來了,你會被發現的!”

  “發現就發現啊,我們的關係,哪裏不正當得會擔心被人發現?”扶桑其實已經很早就沒了睡意,早上送繁縷回到正陽那裏後,就迫不及待來找白果。

  又知道白果正在山上,便索性在她的床上睡了一覺,早就恢複了精神。

  方才也不過是為了一點小私心,裝了裝樣子。

  “不是,我是說,我房間裏平白無故多出個男人在我床上,這這這……”白果有些語無倫次了,扶桑輕笑了一下,溫柔地揉揉白果的腦袋。

  “別擔心,他們看不見我。”又補充了一句,“隻有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