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沒人比你更適合
作者:鶴安橘子      更新:2022-01-05 14:21      字數:2102
  “是這樣,繁縷受了傷,筋脈盡碎,行走艱難,族中我現在隻能尋到她一個人。”扶桑點頭解釋,說的雲淡風輕,白果和他相處那麽久,當然能覺察到這雲淡風輕背後,藏著的滔天悲傷。

  白果知道,扶桑會告訴她的,隻要他想。

  但是眸光注意到繁縷對自己的敵意,忽地了然了。

  小女孩兒的心思是最好猜的,白果也是經曆過那段暗戀卑微到極點卻沒有結果的年紀。更何況扶桑也不是普通人,長相出眾,溫柔體貼,又是天生族族長,身份尊貴,有女孩兒喜歡是正常。

  她本該替扶桑高興的,被人愛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像有人揪著心髒。

  “那你現在,帶她去療傷嗎?”白果心裏有點酸,連她自己都說不出這是什麽樣一種感覺。

  就好像,本以為是獨屬於自己的一份溫柔,原來可以被分出來給任何一個人。

  扶桑人好,白果知道,但就是,說不出的委屈。

  本就心情好不到哪兒去,更是無端生出一股煩悶,耷拉著小臉。

  空間內是清冷的月色,竹影斑駁,地上積水空明,影影綽綽的,時不時有飛鳥從頭頂掠過。月色如銀,涼涼鋪了一地。

  扶桑一身白衣,已經染了汙濁,桃花眼不再像往日般帶著散漫。目光炯炯,堅定有神,眉目如畫,如春色萬分。身姿挺拔,卻渾身帶著一股難言的失落,隻是看著就像讓人把他抱到懷裏。

  但白果也隻是想想,也隻能想想。

  然而想想她和扶桑是什麽關係呢,友達以上,戀愛未滿,哪怕是心裏不舒服,也沒有資格去說出來。

  “對,先帶她休息一下,然後送她去找正陽,現在不易太過分散。”扶桑對白果的每一個表情都熟悉於心,五年的日夜相伴,五年的迫不及待,當然能看出白果情緒的失落。

  扶桑變幻出一間房間,又對白果柔聲道:“先在這裏等我好不好,知道你不喜歡熬夜,外麵也一定很晚了,但是就一會兒好不好?”

  聲音柔柔的,一下子把白果心裏的酸澀掃平,卻在繁縷心中激起千層浪。

  扶桑在族裏,哪怕最溫柔的時候,也從來不會像這樣和自己說話。總是板著張臉,冷冰冰的,教訓起人來也是嚴格得要死。

  而她從來隻能以後輩的身份仰視著他,將他奉為自己的神明,到今天仰視著他將目光落到另一個女孩子身上。

  兩個人光是站在一起,不說話,就是美好到了極點。

  男的俊朗無雙,女的清秀堅毅,目光交匯時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柔情滿滿,羨煞旁人。

  繁縷心裏不甘心,隻能仗著自己的筋脈盡斷,更加緊了緊抱著扶桑的脖子。

  “好,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白果感受到了繁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甘中帶著羨慕,歎了口氣,“我沒什麽靈力,但是二狗子和木葉可以,唔,要不要我把他們也叫出來,幫你?”

  “二狗子可以,木葉……就算了。”扶桑勉強揚起一抹笑,“他是天地間的人,不好摻和進來。不過繁縷傷得有些重,估計還要好一段時間,你要是無聊,可以叫木葉出來聊聊天。”

  白果拿出二狗子的掛件,瞬間龐然大物出現在眼前,撲到白果要貼貼:“主人嗷嗚嗷嗚,我好想你嗚嗚嗚……”

  二狗子的尾巴搖得暢快,在感受到扶桑的視線時,立刻不情願的從白果身上下來,隨扶桑進了小房子。

  白果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並沒有叫出木葉,也沒有玩手機的心情了,蹲坐在巨石上,手裏握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竹竿,還帶著幾片葉子,在地上慢悠悠地撥弄著坑坑窪窪裏麵的水。

  思緒飄渺,也不知過了多久,白果懶得看手機,腦袋昏昏沉沉的。

  清風徐來,有些冷了,白果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覺得自己出來得太過匆忙,忘了多帶一件外套。

  正想著,肩上突然多了雙手,有人把外套給白果披上,並和白果並排坐著。

  是扶桑。

  “她怎麽樣了?”

  “睡著了。”

  白果不看扶桑,撅著嘴,心不在焉地甩著竹竿,葉子已經一片也沒了,光禿禿的,在水麵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粼粼波紋。

  扶桑卻一把撈過白果,讓她做到自己的身前。白果被扶桑的動作嚇了一跳,本能想要給他一個過肩摔,又意識到這人是扶桑,才勉強放下戒備,任由扶桑抱著。

  扶桑心情不好,白果其實也能猜的出來的。

  掌門人應當不止在天生一族,在天界估計也應該是靈力一等一的存在。而現在連掌門人都傷得那麽重,筋脈盡斷,其他族人估計也免不了慘遭毒手。

  隻是她好久都沒有和異性有過更親密的行為,更何況和扶桑還是曖昧不清的關係,一時間有些局促不安。

  但也好在夜色很黑,白果有背對著扶桑,才沒讓他發現自己臉上的窘迫和一片通紅。

  心跳得很快,白果盡量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到麵前的水光粼粼之上,忽略扶桑懷抱的溫暖。

  但是沒用的。

  扶桑比白果要高出一個頭,雙手攬著白果的腰,下巴放在白果的額頭上,過於親密的姿勢讓白果有些無所適從,但好像,並不討厭。

  於是低低地問,“心情不好嗎?”

  話剛出口,白果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明顯的廢話麽。

  扶桑卻是認認真真地回答了她的廢話:“嗯,我心情不好,所以,可不可以給我抱一會兒?”

  “但是你已經抱了啊。”白果又是脫口而出,話不過腦子的結果就是過後瘋狂後悔。

  “我知道,所以再問問你。”扶桑輕笑一聲,聲音帶著點點愉悅,“想不想知道我想起了什麽?在北荒又發生了什麽?”

  “……”白果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竹竿,又突然惡作劇般地把竹竿塞到扶桑手裏,才道,“我可以知道嗎?”

  言外之意是,我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參與你的過去。

  “可以,沒人比你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