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錢指揮使你可真不要臉。”顏如玉勾唇，譏諷，“誰說我要跟著你了。”他駕馬超過錢寧，揚長而去。

  錢寧氣的嘴角扯了扯，最終還是咬咬牙忙追上。

  當他們二人趕到時，蘇哲已經喝上了一杯熱茶。

  叩叩叩，敲門聲起，邴中朝門外看去，起身去開門，他驚詫道：“顏寺卿， 你怎麽來了。”再看到他身後的人時，神色立即冷凝下。

  “蘇首輔。”顏如玉對著邴中微頷首後，直朝裏邊而去。

  蘇哲對他的到來絲毫不詫異，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跳舞的舞女，笑道：“這姑娘的舞姿不錯，賞。”

  錢寧入座後打趣道：“蘇首輔果然是好眼光，看看這姑娘明媚皓齒，容顏俏麗。”

  “指揮使喜歡？可要本官將她贈你。”蘇哲低頭啜口茶水， 不經意問道。

  錢寧愣然， 不懂他葫蘆裏買的究竟是什麽，故而推辭：“此就不必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聞言，顏如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舞女最後一個舞姿停下，麵帶含羞看了眼在座的人，她心知隻要是勾搭上一個，就足以令她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且再也不用像如此這般出麵供人觀賞。

  可是，這幾位爺似乎都對她無任何興趣，舞女失落的退下了。

  屋子內在此安靜下來，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隻有茶香和呼吸聲，不免顯得有些尷尬。

  錢寧環視一圈，將視線落及在莫娜身上，心底起了疑心，他問：“此女的長相似乎不是中原人。”

  “這位爺，你說錯了。”莫娜嬌笑聲，“我為隴西清泉縣人，祖母為西域女子，我長相偏向於他。我們一大家子都是首輔大人救活命的。故，小女子的雙親讓我來投奔首輔。”

  這說話合情合理，似找不出破綻。

  錢寧的意味深長的看他眼，佯裝無意道：“蘇首輔，聽說之前京城潛入了一個西域女子，且還試圖謀害你。再者你也將那西域女子給捉拿，不知是如何處理的，該不會是放在身邊當美嬌娘了吧。”

  “指揮使此言差矣。” 蘇哲淡然道，“此關乎於我大明和西域的關係，自然是不能告知你究竟如何處理。你若是真想知道的話，還是去找聖上問個清楚吧。”

  錢寧被噎住，再也說不出話。

  顏如玉咳嗽聲笑道：“今日天氣正放晴朗，指揮使現在可以進宮。”

  “進就進。”錢寧冷哼聲，起身就往外邊走。他心底是有些不服氣的，以往都是他跟武宗的關係最為親近。後就成了是蘇哲，再後來又起了個新秀林一澤。

  更為關鍵的是，這二人為一體，簡直是要將他氣的七暈八倒。

  顏如玉看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哼了聲：“這條毒蛇，居然敢汙蔑蘇首輔你將那西域女子收入囊中，我呸。”

  “他說的不錯。”蘇哲喝口水，淡淡笑道。

  咳咳咳，顏如玉喝出的茶水噴出，不可思議的看蘇哲：“蘇首輔，這話可不能開玩笑，若是被有心人給聽見了，定是會大作文章。說不定還來個你同西域私通，此罪名也太過大了。”

  “無妨，讓多嘴的說吧。”蘇哲點頭，“莫娜，上來見識下大理寺的顏寺卿。”

  莫娜點頭道是，她上前盈盈一笑：“莫娜見過顏寺卿，如今小女子為蘇首輔的手下。”

  顏如玉震驚，上下打量莫娜，她跟在胡屠夫家見到的那位容貌有些不一樣，聲音也變化了。心底如此想來，說話間就結巴了：“你....你當真就是那位心狠手辣的西域女子？”

  蘇哲倒是沒想到他反應居然會如此之大，看樣子就差要說一聲，心狠之人不能要了。

  “不錯，我會易容術，那日你見著的臉並不是原本的樣貌。”莫娜莞爾一笑，“顏寺卿也莫要害怕，既然我聽從於蘇首輔，自然是不會傷害於你的。”

  顏如玉咋舌，他點頭：“高明，蘇首輔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過獎。”蘇哲欣然同意。

  邴中和兵戎都偷著笑，自家大人這還真是絲毫不謙虛矣。

  紅娘從外邊進來，手裏端著一壺茶，她剛入屋，茶香便濃鬱的進入人的鼻端。

  “我來。”柳媚兒上前接過茶水，笑道，“紅娘可還記得我。”

  紅娘頷首：“自然是記得，原來媚兒你是跟了蘇首輔啊，可真真是個好歸宿啊。”

  當初柳媚兒不辭而別，還在屋子裏留下了一千兩銀票，各種金銀財寶也都未拿走，倒是見將她的賣身契從紅娘屋子的抽屜拿走了。看在錢的份上，紅娘並未記恨於她。

  況且，柳媚兒不是她花錢買來的，而是自己送上門的美人兒，還給她掙了許多銀兩。

  柳媚兒給蘇哲斟茶，一邊用密語跟他道：“大人，這茶水莫要喝，下了毒。”

  “恩。”蘇哲微不可查的點頭。

  邴中幾人都聽到了這聲密語，一時間神色有些冷凝，看向紅娘的眼神都透著刀子的銳利。

  紅娘深感涼意，她心底咯噔聲，莫不是她下毒被發現了。

  “你本名為什麽。”蘇哲看向她，問道。

  紅娘回過神來，忙嬌笑：“回首輔大人的話，宋姓，名單欣。”

  “宋欣。”蘇哲嘴裏念著這二字，淺笑，“本官知道了，倒是個好名字。”

  “多謝首輔大人誇讚。”紅娘笑道，實際那笑容有些掛不住，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底有些發涼。

  到最後，她也沒能如願以償的看到蘇哲幾人將茶水給喝下去，倒是莫娜喝了好幾口。

  離開纖仙閣後，顏如玉好奇的問：“為何蘇首輔你不喝茶。”因他一直沒喝，顏如玉也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蘇哲笑道：“那茶水下了毒，幸得顏寺卿你聰明，若是將茶水喝了，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如此。”顏如玉想起一陣後怕，待捋清了情況，他驚訝的蹙眉，“這紅娘居然想害蘇首輔你，她簡直是不要命了吧。”

  “或許。”蘇哲頷首，“看來這纖仙閣是得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