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神色柔和下來：“老婦人你莫怕，本官同蘇首輔是奉皇命來追查此事。若是你兒子是被人故意擾了心智，他不會有罪。”

  胡老嫗這才讓開，眼底閃著淚花：“多謝二位官老爺，裏邊請。”

  顏如玉回頭，同蘇哲對視，入內。

  他們都有一條規定， 不蠻橫對婦孺，進屋後也並未立即下令搜查，而是親自在裏邊打轉。

  “蘇首輔，你可有聞到這空中似乎有股怪味。” 顏如玉認真的嗅了嗅，正色道。

  蘇哲點頭：“聞著了，帶著絲絲血腥味 ，又有些酸堿味。”

  顏如玉皺眉：“何為酸堿，此我從未聽過。”

  “本官在書上看過，曾經也聞過一次，你隻要知道這酸堿的味道帶著股酸又緊繃的怪味即可。”蘇哲道。

  躺在床上的胡屠夫使勁掙紮，似乎清醒過來，他看著蘇哲落淚：“蘇首輔，救我，救我啊。”

  “兒子,你清醒過來了？”胡老嫗作勢就要撲上去，被顏如玉給攔住。

  胡屠夫隻是一個勁的流眼淚：“娘你別靠近我，不知何時我就會被控製住心緒，恐會傷著你。秋香就是這麽被我殺害的， 蘇首輔，您還是一刀解決了小人吧。”

  蘇哲看著他的狀態，意會到了他生不如死的情緒， 他上前：“你莫要如此消極，既然你心緒受人控製。 那殺人也並非是你，隻有你好好配合，我們才能找到真凶。”

  “好。”胡屠夫幹流著淚，一邊道，“小人賣完豬肉回來，路上還買了一根銀釵準備送給秋香。回家到一步時，突然感覺頭還很暈，還有人在我耳邊說話。等回了家又絲毫無事，再後來就殺了我妻。”

  顏如玉有些驚訝的問：“殺害秋香時，你一點都控製不住？”

  “真控製不住。”胡屠夫淚流雨下，“要是能控製住，小人也不會親手殺刃她，這比什麽都難過。”

  胡老嫗也開口道：“二位大人明鑒啊，我兒他一心待我兒媳，絕不會做出此事。”

  蘇哲點頭：“此，本官自是信你。”

  “痛！”胡屠夫似乎想要抱頭，但他手都被鏈子給鎖住，壓根動彈不了，隻能猛地掙紮。

  蘇哲立即的將一根針紮下，胡屠夫陷入昏睡中。

  “大人，我兒他。”胡老嫗擔憂無比的看著胡屠夫，說著便淚水漣漣。

  “你且放心，本官紮的是昏迷穴，可使得他暫時脫離痛苦。”蘇哲解釋，“平日他可有樹敵，怎會下如此狠毒的招數。”

  胡老嫗開始認真起來，想了半天又搖頭：“除了幾個也為屠夫是對手，但也無什麽深仇大恨，不至於如此待我兒。”

  蘇哲沉思，他起身：“本官知道了， 這幾日定是會給你一個答複。”

  “大人。”龐德睡醒後匆匆趕往城南，邴中和周班也到了胡家。

  龐德平日煉製藥材是沒日沒夜，困了就睡，餓了就吃，隨便他怎麽折騰。故一覺睡到了大中午，他醒來見蘇府重要的幾位都走了，忙也跟上。

  顏如玉眼睛一亮：“龐藥師你恰好來了，快看看此人究竟是何病。”

  “好。”龐德點頭，立即給胡屠夫把脈，神色間有些凝重，“他似是中了蠱毒，體內有一隻蠱蟲。如今他的血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定是要盡快將這蠱蟲給吸出來，他才能得命。”

  胡老嫗一聽，二眼一閉，暈乎過去。

  蘇哲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下蠱之人可操控他的心緒，讓他做什麽都可？”

  “不錯，這屠夫中的蠱術還很厲害。”龐德歎口氣，“以往老朽從未見過。”

  周班有些著急的問：“那如何將這蠱蟲給引出，龐藥師你可有法子。”

  “老朽是無法的。”龐德搖頭，“就算要找和研製出藥也得三日後，如今隻能調點能壓製住蠱蟲的藥給這屠夫吃。”

  蘇哲幾人神色凝重，都感事情越發的破朔迷離。二來，這下蠱之人一日沒能找著，受到迫害的人也就會越多。

  三個時辰後，龐德煉製出可以暫時壓製住蠱蟲蝕人心血的藥。

  剛好，胡屠夫醒來，他喝下藥後，對蘇哲等人感恩戴德。

  “你那幾日可有見著奇怪的人。”龐德問。

  胡屠夫先是搖頭，後仔細想，遲疑道：“說沒也見著一個，身穿紅衣，不似大明人。”

  龐德恍然：“頭上是不是還有許多飾品，手上也是，手鐲等都最少都有五六個。”

  “不錯。”胡屠夫重重的點頭，他心底有些激動，“難不成就是她，可是那是個女子。”

  龐德見所有人都盯著他，解釋道：“是西域人，西域人擅長蠱術，穿著打扮都對的上。”

  話音落下，一陣風突然席卷而來，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香氣。使得人心生排斥， 警惕心起。

  一張極其具有攻擊性的臉從房梁上掉下來，由下往上看，周班尖叫：“鬼啊！”

  邴中則是早已出拳砸向那張人臉，還未接觸到，一道紅衣掠過，落在床榻上。她尖銳塗滿了紅蔻的指甲劃過胡屠夫的喉嚨，嬌笑出聲：“比比誰的動作快？不得不說你們中原人還真是為民啊， 區區一個屠夫也能讓堂堂蘇首輔親自來。”

  “你認識本官。”蘇哲盯著紅衣女，“你是誰。”

  紅衣女笑：“來之前我就打探過了，這大明最傑出的人可不就是蘇首輔你，至於我誰何人，你無需知道。”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這胡屠夫跟你有何怨恨，你要如此殺他妻，折磨於他。”顏如玉厲聲道，“既然你為西域人，潛入我大明，有何目的！？”

  紅衣女笑得發顫：“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我為何要告知你，真是搞笑。”

  “你。”顏如玉見她已經劃開了胡屠夫喉間的一處口子，話卡在肚子裏，不敢發聲，唯恐激怒他。

  蘇哲盯著紅衣女：“你此次前來的京城的目的，在於本官，是嗎？”

  “果然跟聰明人打交道不用多費口舌，不錯。”紅衣女頷首，“不知蘇首輔有無意願加入我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