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本官知曉了。”蘇哲頷首，“不過既然有懷疑，就得查下去！”

  周僉事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他忙岔開話題：“蘇首輔，咱們去打烊酒館吃吃肉，喝酒如何？”

  “好！”蘇哲還沒答，顏如玉應道。

  三人離開纖仙閣，朝打烊酒館的方向去。

  在他們身後，幾道婀娜的影子在地上顯出，柳媚兒嬌笑聲：“這蘇首輔果然不是個善茬，嘖，感覺是來了京城，好玩至極。”

  她旁邊站著的人冷哼聲：“那是自然，蘇首輔可不能隨便糊弄，你最好是打足精神。否則，我必先除你！”

  打烊酒館，十足的熱鬧。

  烤肉香味飄散開，使得錄過的人都想往裏邊走， 坐上喝酒吃肉。

  “大人，您來了。” 掌櫃將蘇哲迎進去。

  周僉事微挑眉：“我總覺著每次跟著蘇首輔您來，這掌櫃都格外的殷切， 果然是跟在你身後，有肉吃！”

  顏如玉若有所思，待幾壇酒上後，他輕聲問：“蘇首輔，這打烊酒館的東家該不會就是您吧。”

  “不錯。”蘇哲點頭，他將薄荷酒的蓋打開，“這是酒館最新出的薄荷酒，你們二人嚐嚐這股味道，可還附和心意。”

  周僉事一向大大咧咧，端起酒杯咕嚕嚕的喝上一大口，清涼的味道在嗓子裏蔓延開，太過冰涼。隻從喉嚨湧上， 嗆的他咳嗽不已，還掛上了淚。

  蘇哲不禁笑：“此酒當好好品，既為薄荷酒，酒如薄荷的清涼，不宜大口喝。”

  “蘇首輔你不早說。”周僉事往嘴裏灌著茶水，大口呼吸，“話又說回來，我喝了這麽多年的酒，就這酒館的酒從不參水，醇正無比。”

  顏如玉在心底暗自道，那可不得看東家是誰，蘇首輔開的，能會差嗎。

  “烤肉來了。”小二笑容滿麵的將一大盤肉上桌。

  牛羊豬肉都在裏頭，用幹淨的竹叉子叉著，上麵還灑了辣椒粉等。光是聞著味道，就讓人流口水，顏如玉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就吃，一吃便停不下來。

  蘇哲還叫了蒜蓉茄子和烤的青辣椒韭菜等，有二三伴，喝酒吃燒烤，此感令他熟悉又有陌生。

  周遭都是劃拳喝酒，吆上幾個好友，湊上一兩銀子便能在打烊酒館好好吃上一頓。京城的普通百姓也會常去，這種價格適宜味道又好 的酒館，他們可是幾十年都未遇過。

  旁桌的一老頭獨自坐著，咕嚕喝酒，大口吃肉。雖是孑然一身，但卻未給人孤獨感。

  蘇哲吃完青椒便提著一壺酒坐在老頭前頭， 笑道：“老伯一人喝酒，不介意多個人吧。”

  “貴人坐在老朽前頭，是我之福氣。”老頭喝了口酒，拿眼神去數桌上的烤肉，歎口氣，“老朽身上的銀兩可不足以請你也吃上肉，還望莫要見怪。”

  蘇哲笑，招呼過小二：“給這桌再上羊肉串牛肉串各二十，加麻加辣。”

  “好嘞！”小二笑容滿麵的應下，立即下去準備。

  老頭抬眼看蘇哲，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多謝蘇首輔，今日要不是你請客，興許老夫還得餓肚子。”

  顏如玉和周僉事也跟著蘇哲挪移，剛入座便聽見老頭所言，有些驚詫的看著他：“你究竟是何人？”

  “過路之人。”老頭眼神掃過他們二人，嘖了聲,“這小小的酒館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烤肉上桌，他自顧自的吃肉喝酒，仿佛他們都不存在。

  “蘇首輔，你說這老頭什麽來頭。”周僉事問。

  蘇哲和顏如玉對視眼， 異口同聲：“不是大夫就是煉藥師。”

  老頭吃肉的動作一頓，恢複常態後繼續吃，他一人將幾十串烤肉和二壇酒都吃完，滿足的打了響嗝：“不愧是顏寺卿和蘇首輔，老朽為一名煉藥師。前來京城是參加煉藥大會，身上的銀兩一個手指頭便能數過來。”

  “煉藥大會？”蘇哲不解，這還是他首次聽說過。

  周僉事打小便是京城人，他驚訝的看著老頭：“沒想到您居然是名煉藥師。”

  “如今煉藥師也沒什麽了不起，後生可畏啊。”老頭撫了撫他胡子，話鋒一轉，“倒是三位大人剛可是去了煙花之地？”

  “咳，是。”顏如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蘇哲反問：“老伯可是覺著有不對勁的地方。”

  老頭眼底湧現出欣賞，頷首：“不錯，你們三人帶著一股淡淡的玉蘭香，此香還雜糅著媚香，此香可是帶著毒性啊。”

  “什麽？”周僉事驚呼，他蹙眉，“難不成纖仙閣有人想害我們?”

  老頭了然：“原來幾位是去了纖仙閣啊，傳聞這閣中隻有達官顯貴才能去，果然。”

  “老伯，此香帶媚，如此可是說身懷這玉蘭香之人，會媚功。”蘇哲習慣性的曲起食指， 在桌麵上輕敲打著。

  “不錯。”老頭笑，“不愧是蘇首輔，腦袋如此好使，想必你若是入煉藥此行，定是翹楚。”

  周僉事意識到事情的嚴峻性，酒肉都有些吃不下，直接跟著幾人回蘇府。

  路上，蘇哲也將煉藥大會的來曆弄清楚。

  煉藥大會為藥鋪和煉藥師互相選擇的一個介，藥鋪可通過煉藥師在大會上的表現去聘請，而煉藥師獲得名次能提高身價。藥分好次，煉藥師的作用便在於能將次藥煉製成好藥，好藥上一個階梯成為神藥。

  若是能在大會上奪得榜首，還可去宮裏的太醫館成為皇家煉藥師，地位和月俸皆有。此為天下煉藥師之向往，且在背後努力十幾年的人大把。

  蘇府，茶屋。

  大紅袍茶質澄清，香氣撲鼻， 婢女旁側斟茶，一舉一動都透著雅致。

  老頭輕呷口茶，讚歎：“老朽對蘇府早有耳聞，今日得以一見，果然處處甚好。”

  “老伯過獎，不知你姓甚名誰。”蘇哲淺笑。

  “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老頭大笑，“名為龐德。”

  顏如玉迫不及待的問：“龐藥師，您說的那媚毒究竟是如何回事，京城之中或者江湖門派，誰會媚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