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痛哭流涕，跪坐在地上大喊：“天殺的啊，我兒媳已有五月胎。再過五個月我本能得到一孫兒，這一切都被你們給毀了！”

  “你先起來。” 一侍衛想將劉老頭攙扶起，奈何他死死的摳住地麵。

  曹宗毅皺起眉頭：“你暫且不哭鬧，待本官查明事情的真相，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的簡單，如今已經二日了，你們這些狗官什麽都沒查出來，我呸。”劉老頭罵罵咧咧，朝地下吐了口唾沫，眼底冰冷和憎恨流露。

  劉老頭的兒子劉大耕生性軟糯，並不如他老爹剛強，隻在一旁抹著眼淚，一言不發。

  “大人。”林凡上前擋在曹宗毅麵前， 警惕的看著劉老頭。

  通常破案怕的也就是這種能豁出去的受害者，他們通常都會做出極端之事，壓根不講理。

  “無妨。”曹宗毅擺手，將目光裏落及在邴中身上，“蘇大人可有消息了?”

  邴中搖頭：“沒有。”

  幾人都有些沉默，他們已經陷入了瓶頸期。這些孕婦的死狀基本一樣，肚子裏的胎兒被人給挖走，脖頸上都有淤青，作案之人的心性強悍了得。

  曹宗毅也曾懷疑過是洛陽寺的僧人，但根據他的觀察，應當不是。作為嫌疑人關押在柴房的來是僧人，性子膽小，且油嘴滑舌，應當做不出如此殘酷之事。

  氣氛一時很是靜謐又透露著嚴峻。

  半餉後，曹宗毅下令：“今個下午，邴中跟著本官進入那深林中，本官倒是要看看，裏邊究竟有何玄機。”

  “大人不可啊。”林凡忙道，“若是您同邴中也出事，這案子也就進入了死胡同。再者，站著的這些弟兄們就算是回京也絕無活口。”

  邴中也道：“曹大人，我一人前去即可。”

  話音剛落，顏如玉出現在後院：“你們是要去尋誰啊？”

  所有人都朝門外看去，果然見著了蘇哲和顏如玉。

  邴中眼底起喜意：“主子，你回來了。”

  “恩。”蘇哲頷首，隨即對曹宗毅點頭，“曹大人。”

  曹宗毅上前，打量蘇哲 ，慨然：“早就有所耳聞蘇大人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覺著不同凡響。”

  “曹大人，這些有的沒的就別講了， 這幾日你可曾查出點什麽。”顏如玉沒好氣道，他一向看不慣曹宗毅打官腔。

  曹宗毅倒也不動惱，歎息搖頭：“並無，毫無頭緒。”

  “果然，我就知道離開我， 你絕對不行。”顏如玉摸著下巴，故作歎息道。

  林凡護主，朝著顏如玉喊道：“顏少卿，您別太過分。”

  顏如玉聳聳肩：“我可過分。”

  “好了，事不宜遲，趕緊找出真凶才是主要。”蘇哲道。

  劉老頭抬眼看他，跪在地上朝蘇哲一步步去：“您便是蘇大人？”

  邴中警惕的看著蘇老頭，作勢就要拔刀擋在蘇哲麵前。

  “是。”蘇哲攔住他的動作，微蹲下身跟劉老頭平視，“你有話站著說便可，即使你跪坐一整日，真相也不會平白無故顯現出。本官答應你，定是會查出真凶。”

  劉老頭淚流滿麵，又笑又哭：“小人多謝蘇大人。”

  曹宗毅的臉色有些變化，按道理說他比蘇哲的官職大，為何這老頭明顯更信賴這蘇哲？

  聽聞蘇哲二人回洛陽寺，清靜的神色有了絲疑惑和變化，匆匆趕到後院。

  邴中已經將二女屍都搬在一起，天氣炎熱，屍首的腐臭味兒衝鼻。

  顏如玉和蘇哲都帶著麵罩仔細看女屍，聽到後邊急促的腳步聲，紛紛往後看去。見是清靜，二人快速對視眼。

  “蘇大人和顏少卿都平安歸來，老衲也就放心了。”清靜默念了聲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咪咪笑道。

  蘇哲眼眸微眯起，他發現這洛陽寺大師都有一個表情，便是咪咪笑。

  “清靜大師。”無盡帶領著僧人朝他行禮。

  清靜恩了聲，轉移目光放在女屍身上：“阿彌陀佛，這二位女施主慘死在我寺中，實在是可憐。老夫心中實在是慚愧啊， 唉。”

  劉老頭雙眼通紅看著清靜；“大師莫要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山腳下的村民們誰不知你們洛陽寺貪財。還有不少僧人揩香客的油，甚至還出了好色之僧人，下山調戲姑娘！”

  “慎言！”無盡開口斥道，“這位施主莫要血口噴人，洛陽寺上下僧人皆是以己律人， 清心修煉。你莫要將一腔的怒火撒在僧人身上，否則！”

  “否則你要如何？”顏如玉嗤笑聲，抬起手鼓掌，“沒想到還能從百姓嘴裏聽到洛陽寺這一麵啊，真是令本官大開眼界。”

  曹宗毅看向顏如玉。眼底有些不喜：“顏少卿注意自身分寸，莫要以自己主觀去看待問題。”

  顏如玉嗬嗬聲：“曹大人，僅僅幾日而已，你給不會是被洛陽寺收買了吧。”

  “閉嘴。”曹宗毅臉色突變， 冷冷的看著顏如玉，“顏少卿你莫要血口噴人。”

  “嘖，這話我聽得怎如此熟悉。” 顏如玉抵了抵下顎，佯裝恍然大悟，“剛這無盡小師傅似也是這麽說來著。”

  蘇哲淡淡的看著這場鬧劇，開口：“好了，莫要偏題。”

  顏如玉本還想說什麽，對上他的眼神，自動閉嘴。環著肩膀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思索什麽，氣氛安靜下來又帶著凝結的緊張。

  清靜憋出幾個字：“蘇大人， 這位施主恐是對洛陽寺有偏見。”

  “劉老頭你起身坐著。”蘇哲笑道。

  “是。”劉老頭看他眼，當真聽言，起身坐在石凳子上，一雙眼睛還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看。

  蘇哲讓人上了壺茶水，親自斟了杯遞給他：“來，先喝完茶在再細細道來。”

  “多謝蘇大人。”劉老頭受寵若驚，忙接過，大口大口的喝茶水。

  曹宗毅眉頭緊皺，語氣有些不耐：“蘇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麽？”

  “曹大人不是有一雙眼睛。”顏如玉在旁邊的譏諷，“難不成曹大人你的眼眸是被迷霧給擋住了，還是戳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