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獨自前往
作者:思無邪      更新:2021-12-29 22:58      字數:2118
  這一句把柏塘弄蒙了。

  的確,他們全無實證,隻有一個樂妓說的話。

  靠一個樂妓在拷打之後說下的供詞,去告一位郡王有謀反之心。還沒等皇上說什麽,那些自詡清流的言官就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了。

  蘇哲說得有道理。

  “那你說怎麽辦?這件事必須是要呈報皇上的。如今亂民四起,剛平定了安化王之亂和弄死劉瑾,再出一個寧王勾結錢寧的話?那國庫可要哭了。”

  柏塘跟在蘇哲的身後,出了詔獄。

  不懂他們誰是什麽等級的人遠遠看見他們,還以為蘇哲是個千戶,柏塘是個百戶。

  “查肯定要查,得私下裏查。你們都太過顯眼,明日我就去翻出一兩件關於寧王封地該處理的事情,借著辦案的借口,去寧王的封地轉一圈。”

  柏塘一聽覺得這主意可行。

  他剛剛是真的怕談車是那黃毛小子,什麽準備都不做就大鬧一場,鬧到沒有法子收場的地步。

  如今他不用幫蘇哲收拾廠子,看蘇哲像是有解決的法子,心就放回了肚子。

  心放回去了,肚子就餓了。

  柏塘用手勾住蘇哲的脖子,道,“時辰也不早了,忙了半宿,飯都沒怎麽吃。我們吃酒去,我告知你,京城那秦樓楚館旁有一家麵館,手藝不比你醉仙樓差。因在青樓酒館旁,就隻做晚上的生意。”

  邊描述麵多好吃的柏塘也不管蘇哲想不想吃,直接就拖著蘇哲往那處去,“對了。你在金陵和那王嶽的交情可不淺,你隻身前往那處,就不怕王嶽接到消息跑了?”

  “我不過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即使帶手下人過去,撐多也隻能三百餘人。三百餘人他們還不看在眼中。再說了,他現在在寧王的地盤上,要跑也是我跑,即使知道我來。他也不會跑的。”

  蘇哲了解這位老太監的性子。

  他有野心,但不會把寶壓在寧王上。他知道寧王和自己一般,都是有野心但沒什麽能力的。他搭上寧王,隻是想利用寧王做些什麽。想讓寧王當他往上爬的梯子罷了。

  “我知曉你有主意,那此事就交給你了。”柏塘知道這件事粘上許多有品級的人,要是他和蘇哲一般,沒什麽家人他也能和蘇哲一般闖一闖。

  但如今他有周家為掛,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不查落了別人的陷阱之中,再把周家牽連進去。

  他也不想周僉事沾染這些事情。

  他知道蘇哲是一個通透人,別的也不多說,他把手放在蘇哲的肩膀上,“你知曉我的意思,我也就不說也。也沒什麽臉麵能把那些話說出口,隻能道,多拜托。”

  蘇哲懂柏塘的意思。

  按理說北鎮撫司不該參與這件事,既然已經抓到了殺害商戶的凶手,寫一份簡報說是為情所殺糊弄過去對誰都好。

  即使有王嶽的助力,寧王那王八羔子也當不了皇帝。上麵那位表麵上不管朝堂,心中和明鏡一般。

  寧王對上他,隻要他不一時想不開把皇位拱手相讓的話,那寧王的結局和曆史上無多大的差別。

  北鎮撫司是被他硬扯進來的,柏塘想護著周僉事和周家,讓他一人扛起。他懂,也不怪柏塘。這本來就是王嶽和他自己的事。

  下去找寧王謀逆的證據隻是一個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找到王嶽,伺機殺了他。

  不管是王嶽,還是劉瑾還沒清除的部下,都是害死洛詩詩的。

  他會把這些人一個個找出來,以他們的血祭奠洛詩詩。

  和柏塘喝了一場酒,第二天蘇哲仍舊能十分精神的來到了北鎮撫司。

  而柏塘這個時辰還在自己的小屋裏和周公下棋呢!

  那棋麵肯定是十分膠著,柏塘今日能不能從周公手中逃脫還未可知。

  可憐的孩子,和誰喝酒不好,非得和入過商圈的人拚酒,拚得過嗎?

  蘇哲哼著小調正在一堆外地暗樁呈報上來需要派人協理偵辦的文書中翻找。

  他在翻找這些之時,有個來查驗文書的百戶瞧見了他,就拍了拍他肩膀,“又在跟著僉事辦大案呢?你什麽時候和僉事說說,讓我們這些也有機會跟跟他,學點家夥。”

  蘇哲翻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隻是在京中沒意思,我和你們不同,是半吊子。僉事帶著我也隻是不想讓我將來和諸位一同查案之時給諸位拖後腿,讓皇上以為北鎮撫司無能。你要是真想去,我去幫你和僉事提。我想他肯定樂意。”

  他也隻是說笑,想起周僉事那張死人臉,想到要跟著周僉事,每日辦公都要對著那張臉,那百戶連連擺手。眼尖的他瞧見蘇哲手上的文書,“你這是要去寧國?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太祖把那個地方賜給寧王朱權,可見朱權當時多不受太祖皇帝的寵愛。”

  他也是手快,在蘇哲沒反抗的餘地之時把文書搶了過來,翻開一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暗樁錦衣衛稟告發現了朝廷發海捕文書上大盜的蹤跡,已經派人跟著。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總旗帶著人走一趟。不過這一趟估計也是空走一趟。

  這個年頭的大盜都跟猴一樣。

  不僅抓不住,還猴精猴精的。在你到之前,他早不知道去哪裏逍遙快活去了。

  等你和他耗不住回了京城,他再繼續出來逍遙快活,你能拿他如何,一點法子都沒有。

  “讓個總旗走一趟不就行了?你連刀都拿不起來,雖說進了北鎮撫司,但和個文官沒啥兩樣。那麽遠的路程,可受罪了。”

  蘇哲的確是拿不起刀,刀看著輕,實際上十分的沉重。一把就約摸三十幾斤。拿起來蘇哲倒是能拿,但用刀蘇哲如今是用不了,還需要練一陣。

  “我雖說拿不起刀,我會躲。再說了,我進來就是百戶,難免招人妒忌,猜忌。南鎮撫司那時常盯著我們這邊呢,我們這邊如若鬧起來,不是給他們看笑話的機會嗎?”

  蘇哲一隻手拎著那本小小的文書,用文書輕輕的拍打另外一隻手的手心,“既然入了北鎮撫司那裏能常在京城,就連僉事也會到地方辦事,我怎麽就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