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樂妓
作者:思無邪      更新:2021-12-29 22:58      字數:2089
  誰都可能謀逆,但興王不可能。

  雖說他的兒子當了下一任皇帝,但他本人對皇帝這個位置不感興趣。

  他喜歡詩詞,討厭繁瑣的宮廷。

  要說他的兒子對皇位有點意思,蘇哲倒是可以相信,不過這個家夥現在才三歲多,可能獨立對話都做不到,做什麽皇帝?

  蘇哲撐著下巴,擺擺手,“既然墨玉姑娘不肯說,那就用刑好了。說不說也沒什麽區別,我們必定會告知武宗寧王想要處置,至於後麵的事情,你就不用知曉了。那個用上去,你也沒幾天好活的。”

  隨著蘇哲的手落下,就有守在一旁隨侍的錦衣衛把燒紅的鐵鞋往墨玉腳上套去。

  墨玉也算是個狠的。

  那麽滾燙的鞋子穿在身上,都咬著牙不鬆口。

  鐵鞋燒得太燙,蘇哲能聞到以一股烤肉的味道,伴隨著墨玉的慘叫和封閉的審訊室的回音,構成一種特別奇怪,詭異的和諧。

  蘇哲低頭看著杯中的茶盞。

  半個時辰之後,鐵板已經冷卻下來。

  而墨玉被這個酷刑燙暈了過去。

  行刑的錦衣衛上前把墨玉的鞋脫下。

  鞋子和墨玉腳上被燙熟的肉連在一起,強行拉下來還能看見如同烤肉的裏麵一般,輸了的肉。

  蘇哲讓人用水把墨玉澆醒。

  在巨疼之中清醒過來的墨玉被解了綁。

  她咬著牙盯著自己的腳。

  柏塘又和蘇哲閑聊起來了,“蘇哲啊!”

  “嗯?柏千戶有何囑咐?”蘇哲回頭,十分生疏的詢問。

  “該做的都已經做完,接下來就是寫一份她的供詞讓她簽字畫押之後,把寧王想要謀逆的事情告知僉事。你覺得如何?”

  蘇哲一拍手,也不去看想往他這邊走,沒成想剛站起來就疼到站都站不住的墨玉。

  “那我們一同走吧,我也有些許餓了呢?”

  “我說,我說。”墨玉忍下巨疼,跪在地上往蘇哲那挪了兩步。

  蘇哲往後退了一步,“你說?你能說出什麽?告訴我你主公的計劃,讓我幫你這主公脫離這些?”

  “我隻求主公你能活著,其餘的都不是緊要的。”墨玉終於還是妥協了。

  酷刑都不能讓他開口,一個小白臉就可以了。

  蘇哲心想這些,慢騰騰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做好。

  “王爺最初是沒有想爭奪皇位之心,可那日大雨,來了幾個躲雨的。王爺看他們很是眼熟,就讓他們進了王爺府。一問才知,那王嶽竟是前前任掌印太監。”

  墨玉實在是腳疼,說一句要緩和三句就能說出個好歹來。

  蘇哲和柏塘也是有耐性,一個在認真的重新係腰帶,一個在很認真的聽。

  和王嶽聊了許久,王爺才知道,王嶽的這個官職被和擼串一樣被武宗一口氣擼了。

  寧王本想著,王嶽是劉瑾找人追殺的。

  劉瑾不時常對被遷派到地方人動手。

  不管劉瑾是因為什麽追殺的王嶽,他都不能和劉瑾作對,就把王嶽留下,寫一封信送往京城詢問劉瑾對此事的看法。

  但信還沒送到,劉瑾就死了。

  劉瑾死了,寧王思慮再三,本想把王嶽交給朝廷,但因為劉瑾死了,現在朝廷動蕩。現在急忙忙的把王嶽交出去,很可能會被言官參奏他窩藏逆賊。

  要是武宗也是如此想的,到時候他有十個嘴巴,也難逃一死。

  因為時局各種緣由,王嶽就留在了寧王府。

  “寧王從未想過要謀反。是王嶽蠱惑他的,他從未有過虎狼之心。”

  這句話是多麽的悲涼。

  墨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珍愛的人為權利陷入這場亂局,結局一眼分明的事,當局人卻看不清。

  她隻能於此,無力的對這兩個人喊道,“他是被人蠱惑,他是敬愛皇上的。”

  蘇哲冷笑一聲,毫不憐香惜玉,“敬愛?王嶽也不見得聰明到哪,被劉瑾從那樣的高位拉下來,遠去金陵還在劉瑾倒台之前把自己整垮了。就這樣的一人,寧王腦子是和豆腐花一樣,王嶽說什麽都信嗎?”

  既然已經審出該審的,不說柏塘,就連那兩個記錄供詞的錦衣衛都收筆了。

  柏塘都想好了一會出了詔獄,找個地方喝喝酒,安撫安撫今日躁動不安的小心肝。

  聽蘇哲這句話,柏塘差點跳起來。

  “蠱惑?不見得吧?”蘇哲撇開被柏塘伸過來的手,冷冰冰的盯著趴在地上的墨玉,“樂妓能做到京城皆知的地步,你也算個能人。可惜了,跟了這樣一個沒謀劃,沒能力,空有野心的混賬王爺。”

  那兩個坐在桌角的錦衣衛端看著前麵副千戶和百戶的眼色,不敢多說一句。

  那個行刑的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

  做了那麽久,什麽事情沒聽過。

  王爺謀逆還沒開始做,就被一個樂妓抖露出來,這樣的荒唐事,難道真要把所說的話稟報皇上。

  蘇哲拍了兩下手,從外進來兩個錦衣衛,領會了兩位的眼色之後,麻利的把墨玉拖下去了。

  “供詞,改一番呈報給皇上,就說那樂妓記恨寧王,誣告寧王謀逆。”

  蘇哲喝了半盞涼的茶,給那兩個記錄供詞的錦衣衛提了醒,茶盞一丟就走了。

  鬧完就想什麽都不解釋就走?那裏有那麽容易。

  柏塘追上蘇哲,一把拽住他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既然已經審出這件事和寧王有關係,也和王嶽有關係。為何不稟告皇上?”

  “如何稟告?你叫我如何稟告?”蘇哲走快幾步把腰牌交給錦衣衛,查驗之後接過腰牌幾個大步就上了那個小橋。

  “如何稟報不得?現下寧王還在京城,隻要把這件事稟報上去了,那皇上先扣住寧王,再派人前往他的封地,倘若王嶽真的在那裏,那裏又有屯兵的跡象。就算寧王再想造反,也做不了什麽。”

  柏塘出身於武將,一根筋不會轉彎。

  既然已經發現了謀逆,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直截了當絕不想其餘的。

  “嗯,你覺得皇上會信你嗎?就算皇上真的信任北鎮撫司,他會相信一個睡過不知多少貴人的樂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