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下江南
作者:思無邪      更新:2021-12-29 22:57      字數:2114
  深更半夜,屋中隻有一盞油燈是亮著的。

  突然從身後探出一個頭,問了這樣一句。

  不說王春隻算是半個男人,就算王春是一個男人也得嚇得一哆嗦。

  王春嚇得一哆嗦之後,直接回身給了那個裝神弄鬼的人一拳。

  油燈就那一點光,本就沒能照亮多大的油燈噗一下就熄滅了,屋中陷入一片黑暗。

  肉搏兩三招之後,王春被製服住。

  還沒等王春深思是誰半夜潛入張蘇府對他動手之時,油燈就被人點亮。那和王春打鬥的人的麵目也露了出來。

  “段塘封?”

  等看清那人的真麵目,王春鬆了一口氣,隨後氣急敗壞道,“既然是你,為何剛剛不解釋?”

  “公公一上來就動手,屬下如何解釋?”

  段塘封真不是故意打王春的,在王春先出手,他格擋之時,不經意故意打了王春兩下。

  “有什麽事要回稟咱家嗎?”王春端起了架子,雙手背在身後。

  “消失的那幾個暗衛,應該是在東廠手裏。”

  “東廠。”王春猛地轉身,急躁的渡步,“這些是暗衛,雖說隸屬東廠,但隻臣服於幹爹一人。倒是不怕他們把我供出來,隻是東廠怎麽會注意到他們並逮捕他們的?”

  段塘封扶住窗沿,抹去上麵的痕跡,“最近京城被錦衣衛戒嚴,廠衛就如同受驚的鹿一般,遇見武功高絕的,會多防備警惕一些。”

  “哦?”

  夜幕籠罩整個京城。

  城郊五十裏外,躺著好幾個錦衣衛的屍首。

  周僉事提著油燈,一一查看那些錦衣衛的麵容和身上的傷口。

  “整個傷口很是奇異,刀不像刀,劍不像劍。”柏塘蹲在周僉事的身邊,仔細看著傷口,“四周打鬥的痕跡不是很明顯,應該是偷襲。”

  “你最後趕來,他們為何不殺了你?”周僉事合上那檢查錦衣衛傷口時被,扒開衣服的衣服。

  那個錦衣衛跪在地上,身子都在抖,“不是他們沒有殺我,是他們沒對我趕盡殺絕。我知道我上去就是送死,就沒敢上去。”

  “你是拋棄了他們,才活了下來的嗎?”柏塘眼神更加冰冷,落在那個錦衣衛身上,讓他不禁抖了抖。

  周僉事握住柏塘的肩膀,用了三分力道壓了壓。

  柏塘沒再多說什麽,跟著周僉事走了。

  蘇哲從華雲堂回來,一身輕鬆。

  剛想進自己的院落,卻眼尖的發現有一個人站在樹下,“段塘封?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麽?”

  “周僉事要下江南,他因走失了一個人犯,得下江南抓,最近幾日動身。”段塘封今日去布裝取王春的新衣,聽那些人談論起才知道這件事。

  蘇哲沒當回事,“要去就去,錦衣衛本來就是那裏有事去哪裏的。更何況北鎮撫司查的又不是普通案子,風裏來雨裏去的多了,我也管不著啊!”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段塘封把周僉事看得很重,奉為偶像,當然對他的事情要更上心一些。

  蘇哲能理解那種心情,但隻是下江南追個人犯。周僉事還有武宗賜下的權利,能有什麽事?

  “你要知道對方可是周僉事,他能心裏沒數嗎?你就不要擔心他了。”

  蘇哲沒聽柏塘後麵的話。

  如此好的夜晚,誰要和一個男人討論另外一個男人。

  深夜,蘇哲從夢中驚醒。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的周僉事浴血半跪在甲板上,手緊緊握著繡春刀的刀柄。

  靠著繡春刀的支撐,他才不至於摔在夾板上。

  蘇哲抹了滿腦門的汗,盯著帳簾上繡的花。

  他以為自己是睡前聽段塘封提起周僉事,才做了這樣一個夢。

  但仔細想想這些事情,就會察覺到不對。

  人犯走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上次去見周僉事也沒聽他提這個人犯有多麽的重要。

  不是很重要的人犯,值得他下江南一趟嗎?

  武宗震怒又是怎麽解釋?

  武宗讓周僉事調查沉船案隻是想找到關於劉瑾想謀殺他的蛛絲馬跡。

  他現在還沒想除掉劉瑾,周僉事走失的那個人犯不是很重要的,那為什麽?武宗會震怒?

  蘇哲越想越精神。

  他想了一晚上,沒想出什麽所以然。

  他以為自己多想了,但越想越覺得不對。他叫段塘封去通知周僉事,先緩兩天再出發。

  就在段塘封要前往北鎮撫司,卻被半路殺出來的王春攔住,“咱家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段塘封回頭看了一眼蘇哲。

  為了不讓王春對段塘封起疑,蘇哲隻能讓段塘封跟著王春走了。

  就當蘇哲想親自前往北鎮撫司讓周僉事再看看局勢,別什麽都不懂就下了江南。

  劉瑾卻在這個關頭派人來請蘇哲。

  蘇哲毫無辦法,隻能跟著劉瑾派來的人去朝軒閣。

  劉瑾找蘇哲商量的事是穀大用的事情。

  “如若咱家執意想保下穀大用呢?”

  蘇哲笑了一聲,含糊的回答,“如若公公真的想保下穀大用,能保不住?”

  “那你覺得應當如何做呢?”

  按道理穀大用對劉瑾已經沒什麽用處了,他活著很有可能把劉瑾想要謀反的事情抖落出來。

  不管從哪個角度去考慮,劉瑾都應該把穀大用除掉才是。

  但現在,劉瑾竟然想保護住穀大用?

  蘇哲把放在周僉事事情的心神收回來,試探道,“公公為何要保住這樣一個對您沒什麽用還有一定威脅的棋子?”

  劉瑾並不想把自己在想什麽告訴蘇哲,沒回話。

  “穀大用要保下來也很容易,找人潛入北鎮撫司,處理掉那些證據就好。周僉事再怎麽恨你們,沒什麽證據,他不會拿你們怎麽樣的!”

  蘇哲端起茶盞,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有這樣的身世都不懂利用的榆木腦袋,和內閣那幫人倒是一樣。”

  劉瑾提起內閣,臉色都陰沉下來。

  掌櫃的推門進來,在劉瑾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劉瑾的臉色都變了,“韓文!”

  韓文!前吏部尚書韓文,弘治十七年被劉瑾逼到官職沒有,家業凋零。

  蘇哲記得沒錯的話,這位主在明年也要被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