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

  這一場戰鬥，真正地讓淩遠星知道了什麽叫血流成河。

  在山上，數萬士兵們互相搏殺，柯洛克山脈不算很陡，但是在山坡上戰鬥仍然還是比較艱難的，好在士兵們都有著一身修為，但還是有不少失足摔落的士兵。

  血流在地上匯聚成河，順著山坡向下流淌，最開始像一條小溪，最後卻像一條大河。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一天，兩天……

  淩遠星根本不知道自己廝殺了多久，星力不夠了，就吃點恢複修為的藥丸。

  在這樣的戰鬥中，修為並不能代表什麽。

  再高的修為，也能被人數堆死。

  永夜軍隊在山脈兩側的攻勢甚至更為猛烈，不停地向中間包夾而去。

  永晝軍隊很快就發現了，柯洛克山脈的東側並沒有永夜軍隊的進攻，漸漸地心生退意。

  這在戰場上是極為致命的，心中少了這一股子拚命的狠勁，反倒容易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兩側的軍隊節節敗退，正麵大營裏的軍隊也被殺的血流成河。

  而且燈火在戰鬥中早已熄滅，戰場上一片黑暗，永晝的士兵們可不能在黑暗中視物，唯有的光源就是戰鬥時晝力散發出的光芒

  山頂上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連泥土都被鮮血浸潤，化作了血色。

  空中的林欽聖右臂上被砍了一刀，骨頭都斷了一半。

  而高文也沒好到哪去，右肩有一處貫穿傷，很明顯是被林欽聖的長槍給捅了一下。

  林欽聖看著地麵上潰敗的永晝軍隊，他們已經退到山坡另一側了。

  林欽聖眉頭皺得死緊，一邊抵抗著高文的瘋狂進攻，大聲吼道：“撤退！永晝所屬！撤退！”

  永晝的軍隊就像是得到了解放一樣，飛快地向著東麵衝去。

  永夜士兵們並不打算追擊，未必追的上，隻有幾名法師在不停地轟炸。

  但是士兵們跑了，不代表林欽聖跑得掉。

  林欽聖隻是這麽一次小小的分神，右肩上就又被高文砍了一刀。

  高文殺得興起，獰笑著道：“林欽聖，你還想走？”

  林欽聖淡淡道：“高文，我即便正麵拚殺略不如你，但速度似乎並不是你的強項吧。”

  說罷，林欽聖化作一道金色殘影，瞬息便消失不見，空氣中還留著他走前最後一句話：“下次見，高文。”

  高文沒有追，顯然，他很清楚自己追不上林欽聖。

  高文落到地上，聲音中滿是疲憊：“立起營帳，都休息休息吧。”

  這場戰鬥看似大勝，實際上不過是慘勝，若不是永夜軍隊占了天色黑暗的主場優勢，再加上是突襲的原因，這場戰鬥的死傷翻倍都是可能的。

  這場戰鬥堪稱曆史上最慘烈的幾場戰鬥之一，後世記載為血腥柯洛克戰役。

  淩遠星沒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先清點了星字營的士兵們。

  隻剩下三百五十六名士兵了，有整整一百五十六名士兵在戰鬥中喪生，另外有七十二人重傷，剩下的全都帶著輕傷。

  而當淩遠星看到加德爾的時候，他沉默了，加德爾的右眼球沒有了，說是在戰鬥的時候，被人拿刀捅了，刀尖把眼球挑出來了。

  加德爾雙腿都沒有了小腿，也是被人砍斷的，斷掉的那兩條腿在戰場上不知道掉到哪裏了，淩遠星看到他的時候，他是被幾個輕傷的星字營士兵搬到椅子上的。

  本來，那些與淩遠星一同戰鬥的士兵的傷勢，對淩遠星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但當這切切實實地發生在他身邊人的身上時，他才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麽感同身受，事情不發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就永遠體會不了那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