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你什麽人種啊？”越北大聲詢問。

  “靈者。”

  男人不鹹不淡的回複，人群頓時集體噓了一聲，然後默契的讓開一條道。

  和靈者搶飯碗，沒人搶的過。

  越北嘴角都咧到了耳後，興奮的來到男人跟前，強行拉起對方手握住。

  “好好好，我別的沒什麽要求，讓我跟著你就行，你放心，我絕對不要回我的保人牌，絕對歸你！”

  麵具下的眼睛上下掃視了越北一圈，默許了。

  “他們的名字你還沒告訴我。”

  “哥哥叫季由，妹妹叫季棠！”

  聽了越北的話，男人閉上眼睛，食指中指並攏從眉心處劃過，然後向正前方指了出去。

  嘴巴碎碎念了一句什麽，越北也沒聽清，下一刻，男人手唰一下指向鍾樓方向。

  “往這個方向走！”

  他篤定的語氣，讓越北默認他是一個高手。

  連旁觀者們也是這樣認為。

  看熱鬧的群眾紛紛歎息著離去，男人快步走在前麵，越北緊隨其後。

  當兩人走遠後，還杵在原地的記員繃不住臉笑了。

  “年輕人，不長腦子，活該！”

  鍾樓後麵過了一座橋，就離開了鬧市區，然後再穿過兩條街，就出了峪城。

  而這段不近的距離，越北和那個男人隻用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因為男人雖然比越北矮一個頭，也瘦弱一些，卻走路很快，身形十分飄逸，遠遠看過去，隻看到身體在移動，衣擺都沒揚起來。

  越北一路小跑跟在後麵，望著前方走路輕盈的高手，暗自感歎自己身體不行，該找機會鍛煉下了。

  “這位大俠，你叫什麽名字啊？我總不能沒名沒分稱呼你吧？”

  “何為！”

  “原來是何大哥，那什麽我叫越北！”

  “嗯。”

  話題就此終結，越北的氣息卻越來越不穩。

  “何大哥，能不能慢點啊！我跟不上了！”

  前方的何為不情願的停下，回頭，鄙夷的眼神望著後麵氣喘籲籲的家夥。

  等越北跑到跟前，努力平複好氣息後，何為才開口問：“你知道那兄妹倆往哪兒跑了麽？”

  越北剛喘上來的一口氣差點噎住，“何大哥，你不是說往這邊走麽？”

  “是啊，我問的是那兄妹倆往哪個方向跑了。”何為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越北不敢相信的扶住自己腦袋，身形差點站不穩。

  “那你剛才為什麽說往這邊走呢？！”激動的他聲音都變調了。

  “因為我看到你先前站在鍾樓後麵啊。”

  原來何為早就注意到了越北，從他第一次進入鍾樓開始，就盯上了越北這頭肥羊。

  得知真相的越北，氣得咬牙切齒。

  “你就說，你到底能不能找回我的保人牌！”

  何為輕鬆的聳肩：“可以啊！”

  “那你倒是找啊！”越北眼睛都瞪圓了。

  “那你得先告訴我那倆兄妹在哪裏啊！”何為理直氣壯的回應。

  四周空氣一下凝固，隻聽得某人後槽牙哢哢磨牙的聲音。

  “我……行了！我不指望你了，你給我滾！”越北怒火攻心，直接揮手趕人。

  “不指望我了，你確定？”何為並沒有生氣，隻是目光看向越北身後。

  越北感覺他太過平靜，順著何為的視線緩緩轉頭看，眼睛、嘴巴隨之張大。

  “這…這……這是什麽玩意兒？！”

  一個三米高的紙人赫然站在他身後，如果不看這龐大的體形的話，這紙人就是個小姑娘的模樣，綁著兩個麻花辮，淺綠的裙子襯托得嬌俏可愛。

  隻是這紙人似乎是活的，與越北目光對視，還發出嘿嘿的笑聲，滲人的不行。

  “這是幻師的把戲，你就閉上眼，全當這都是假的，不要被它嚇到！”何為小心囑咐越北，自己同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越北病急亂投醫，真信了何為的話，閉上眼睛，像根柱子一樣不敢動。

  然而下一刻，巨大的壓迫感從頭頂上方傳來，還有那陰影，也是真的存在。

  越北慌了！咬著牙問身後的人：“你不是說它是假的麽！”

  “我原話說的是你就當這個玩意是假的！”

  “我艸！”

  話沒說完，越北拔腿就跑，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紙人的大拇指和食指直接將越北整個人提起來，像拎小雞那樣在空中亂甩，嚇的越北魂飛魄散，不停的鬼嚎。

  “何為你個混蛋救我啊！”

  被呼叫的何為，默默往後挪動腳步，眼神不敢和越北對上，更不敢和那個紙人對上，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玩物。

  越北餘光瞥到了這個不爭氣欲逃跑的身影，氣得破口大罵。

  紙人的笑聲就沒停止過，還越來越大聲。

  看著何為逐漸消失在視野中，越北知道隻能靠自己了。

  他靈機一動，幹脆裝死。

  果然，當越北脖子後仰，整個人一動不動，身體變得直挺，紙人停止了自己的戲耍，將越北扔在地上。

  三米高的重摔，越北楞是忍著沒叫出聲來，隻是落地的瞬間，他眉頭還是擰成了一團，屁股也微微翹起。

  “小子，裝死也像一點，你放屁了！”

  厚重的男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好像這個幕後主使就在近處。

  越北睜開沒有壓向地麵的左眼，向周圍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人。

  奇怪，這人在哪兒呢？

  “你頭頂上呢。”

  上方突然蹦出的聲音，給越北嚇了一激靈，不敢再裝了，立馬翻身，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定睛一看，紙人肩膀上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翹著二郎腿，拿著一根老煙槍在砸吧嘴。

  吞雲吐霧的樣子顯得十分愜意舒適，當然，得忽略掉他身下紙人一指寬厚度的身體。

  “小子，明人不說暗話，那家夥是不是把東西給你了？”老人銳利的目光盯在越北身上。

  越北一臉茫然：“那家夥？哪個家夥？男的女的？”

  老人以為越北不識趣，煙杆對著越北腳下一指，隻聽轟一聲，巨響就將那塊地麵炸開了一個大洞，還滋滋冒著火花。

  越北腿一下就軟了，臉色都慘白了下來。

  青煙從他眼前升起，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剛下地府的小鬼，正在接受閻王爺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