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黑羽沒聽到她的回答，不過從她臉上的表情也猜出了一二分。

  “說明他還沒來得及將你的心同化得太多，你的心就已經長了出來了。”

  “不過，你一定會對那個讓你長出心的人動心，而且是突然之間，你剛有了心，就開始動心了。”黑羽聲音有些啞，眼神黯黯。

  確實是這樣的。

  路泉心想，自己確實是在剛有了心之後，又見到了聶道玉華為他割心頭血的樣子，一下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這跟你說心是他分給我一半的有什麽關係？”路泉想到這裏又抬起頭，“難不成他是剜的自己一般的心塞到我的胸膛裏嗎？”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如此鬼斧神工，就連傷口沒留下一個，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的。

  “自然不會如此凶殘，把你們兩個的胸膛都剖開，怕是你們兩個都活不了了。”黑羽微微搖頭。

  “是某種特殊的儀式，在你昏迷的時候，聶道玉華曾經向天發誓，此生隻願與你做他的妻子，然後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又刺破了你的手指，把你們的血和到酒水裏，之後你們兩個都喝了下去。”

  “雖然不是日常我們所見的婚嫁風俗，但是，對天來說，這其實是一種有效的婚約。”

  “天已經承認你們的婚事。”黑羽深深的看她一眼。

  “當然這個事情本來就是他一廂情願，你若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做數的，咱們凡人又不是天。”

  “那後來呢？為什麽隻要成了婚約，我就會分到他的心？”路泉沒有在意他後麵那句話可以不承認婚約的話，她現在隻是特別想弄清楚，分一半的心、分一半的壽命，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對你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感情，加上有天承認的婚約，那他的命病和你的命綁在了一起。”

  “之後他又用心頭血做引子，把自己的心引到了你的胸膛裏。”

  “夫妻本為一體，時間長了，你的胸口便會長出半顆心，但是同時他胸口的那顆心就會少了半顆。”

  “而他的壽命，也會減少了一半。”

  “紫薇星宿本是長壽的命數，曆史上的紫薇大帝，短則活到七八十歲，更有甚者能夠活到百餘歲。”

  “可是他既然已經把性命分了一半給你了，那麽他隻有不到五十歲的壽命，他已經快二十了，也就是說他最多隻有三十年的壽命。”

  “而且因為失去了半顆心，他的身體會比常人要孱弱許多，紫薇星的光芒也會縮減了大半，這樣的他如何能夠統一天下？你留在他身邊不是害他是幹嘛？”

  路泉被他這一番話說的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她急切的問他。

  “自然是真的。”黑羽麵色不變。

  “隻要你離開了他，我自然有辦法讓你這心重新還回去。”

  “若你想要心，隻要與我結為夫妻，我就可以把我的心分給你一半，性命什麽的你我也可以共享。”

  “你不用擔心，我會因此變得短壽，我已經活了幾百年，有我煉的那些丹藥，我們還可以再活上許多年。”

  “我們一起做一對快樂的神仙夫婦，讓聶道玉華做他的英雄，長長壽壽的活著，永保天下太平，不是很好嗎？”

  “這樣的話，不就和你要做的事情如出一轍了嗎？”

  黑羽說到這裏，聲音突然壓低了，嗓音有些啞，“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你隻有同一個人成親，才可以抹去之前和他的婚約，你的心才可以還回去。”

  “我……”路泉有些喃喃，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聶道玉華沒有跟她說過，她昏迷的時候，他竟然還做了這樣的事情。

  為什麽不肯告訴自己呢？

  難道他也知道這個術法會帶來的不利影響嗎？

  所以他是故意要把他的心分給自己的？所以他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生命分給自己一半的？

  “他真是太傻了。”路泉的聲音很小，但是黑羽還是聽見了。

  “是啊，誰能想到呢？注定會拯救天下蒼生的紫薇大帝，竟然是這樣一個癡情種。”

  “可是紫薇星有自己的命運，如果隨意把自己的命分到別人身上，他不止會短壽者亡，很可能還會招致天罰的，到時候不隻是他，還有這天下的百姓，都會受到懲罰的。”

  “君王，不能太多情，天下蒼生才是君王心裏應該裝的。”黑羽伸手想去扶身形有些踉蹌的路泉，卻抓了個空，眼看著她跌坐在地上。

  “你也不要太難過，你之所以現在會有這樣的感受，都是因為你分了他一半的心的緣故。”

  “所以你才會喜歡上他，所以你的心才會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變得牽絆起來。”

  “但是沒有關係的，隻要你把心還給他的當下，你就再也感覺到對他的任何喜歡，到時候隻要我把我的心分給你，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我們成親以後，如果你要去拯救天下，我便陪著你一起去見他。”

  “隻是如果那個時候他還喜歡你，還需要你斬斷他的念頭，讓他一心為了天下百姓才好。”黑羽計劃得極好，在邊上說給路泉聽。

  “為什麽會如此？”

  路泉搖頭。

  “那我自己的心什麽時候才能拿回來？”

  “怎麽我隻能靠分到別人的心來活著？我不想這樣。無論是他還是你，我都不想這樣子隨意的犧牲別人的性命。”

  “陳雯，我知道你的想法。”

  黑羽歎息一聲。

  “我在夢裏麵的時候也數次的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麽我不能想辦法把你的心奪回來？為什麽我隻能把自己的心分給你一半才可以救你？”

  “如果那樣的話，到時候你喜歡上我，我也沒辦法保證你到底是因為分得了我的心的緣故，還是因為真情實感的。”

  “可是夢裏無數次重複你被取走心的畫麵後，我開始覺得這都不重要了，隻要我能看到你好好的，這就足夠了。”

  “孔嬰，他的喜歡是配不上你的，他喜歡的是那個叫夕顏的女人。”

  “你不是夕顏，你有你的靈魂。那個叫夕顏的人早死了幾千年了，憑什麽你成為她的替代品？”

  “一旦被她徹底占據了身體之後，你就不再是你了。”

  “這樣對你不公平，你並不是，生來就要為誰犧牲的，你有你的家人，你喜歡的人。”

  “陳雯，我會讓你想起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