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光柔和了眼睛，高大的身材窩在毛軟軟的兔子睡衣，額前碎發下無辜的眼睛哀怨看著她。

  “香煙瓜子火腿腸，啤酒礦泉水，前麵的同誌，麻煩讓一讓！”

  程小溪頭還昏昏沉沉，感覺周圍很混亂，尤其是那道中厚的男音尤為陌生。

  同誌？

  那不是七八零年代才有的稱呼？

  緊接著程小溪在一片空白晃蕩多久，突然眼前一黑，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傾斜視往下墜。

  五感瞬間回歸身體，幾隻“咯噠咯噠”和“嘎嘎嘎嘎”的雞鴨一唱一和的哄笑聲，衝進她耳朵。自己正被人粗魯的抱在懷中，柔嫩的臉頰被粗糲的布料摩擦，傳來一陣陣的像似被胡渣刮過的刺痛感。

  這一切真實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甚至少女消廋卻有力的手臂和她呼吸間濃鬱的麵霜氣息。

  什麽情況？

  程小溪睜開雙眼對上一雙關懷的黝黑眼睛，陌生的臉龐，頓時陷入沉思。

  “清河縣還遠著呢！你傻堵在過道幹啥。”十七八歲的少女梳著兩條黝黑光亮的辮子，臉頰不算紅潤甚至有些營養不良。

  程小溪瞪大眼睛，幹淨黑亮的杏眉滿是震驚。

  可能是她目光過於驚訝，少女眉眼不可忽視的皺了皺，鬆開了她身體，稍微離的遠點再看她。她們作為知青下鄉去往幾萬裏的清河縣，第一次出遠門，多多少少帶著恐慌和迷茫，共情道：

  “現在才到豐海市，還得再轉戰縣裏，遠著呢。”

  這時的程小溪已經清醒了，視線往窗外探去，綠色卡皮火車，軌道不遠旁的木牌寫著豐海市火車站。

  屁股下是木製座椅，甚至橫排和現代地鐵車廂差不多的，但環境差的十萬八千裏。

  車廂裏鼻尖肆意的雞屎鴨屎味，這不但坐人，也有雞有鴨。

  沒過多久，火車進入豐海市站，入口處的人都是一擁而上，趕緊去搶占空座位，不過硬座車廂裏永遠都是人滿為患，不可能存在空座位，瞬間車廂被塞得滿滿當當。

  “還好我們有座位，站個兩天，這腿酸著哩！”旁邊的少女感歎道。

  這時候的綠皮車裏在夏天悶熱得不行，原本焦躁的情緒伴隨著腳臭，汗臭，狐臭以及火車上長年積累下來的飯菜氣味，那叫個酸爽。

  少女看程小溪皺眉，悶哼的閉著眼睛睡覺，也欲言又止，跟著她靠在木椅閉眼休息。

  程小溪蒼白的臉龐，額頭冒著汗珠，腦中傳來電子的聲音，接收係統傳來這個平行世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