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裴少的緋聞繼妻
作者:阿奈兒默      更新:2021-12-27 18:46      字數:5512
  “江末,我漲工資了···嗬嗬”

  破碎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的夜裏。

  自那天晚上之後,文靜每天回來的時間就越來越晚,她有時候想問,但都被她給躲過去。

  最後江末是在前台申月的八卦中知道的實情,原來那天晚上她被公關部的經理臨時找上去跟一個投資商喝酒。

  當時負責這一塊兒的正是之前她見過的江總,後來她才知道當時他也是想帶著江末一塊兒去的,但被劉煒給擋了,就隻帶了文靜一塊去。

  而在他們的公司裏能跟她樣貌一較高下的也就文靜了,當時文靜也沒多想就跟著去了,後來發生的事就超綱了。

  文靜被那個老板揩油了,雖然後來被阻止了,但也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不然她那天晚上回去也不會是那個樣子,而且自那天後,這件事也在公司裏鬧得沸沸揚揚。

  江末聽了後,很沉默。

  申月挽著她的胳膊,竊竊私語,“聽說,文靜現在直接歸公關部管了,江總很器重她呢。”

  “她沒有拒絕嗎?”這句話說完,江末就知道自己白問了,看文靜每次的晚歸就知道她的選擇了。

  “唉,這事啊,第一次總是很難接受的,可是當你一旦接受了這種遭遇,這第二次你還覺得很難接受嗎?”申月搖搖頭,“咱們啊,還是別閑操心了,我看她不是很難接受的樣子,你沒看她現在都開始化妝了嗎?”

  江末微微出神,文靜跟她一樣樣貌都是頂好的,每日裏不用怎麽裝飾就比申月她們這種畫著精致妝容的臉好看,是以她們兩人都是不怎麽化妝的。

  其實也是因為她們兩個都很窮,根本就買不起她們用的化妝品,又擔心便宜的化妝品不好用,都是買了一隻差不多的眉筆跟口紅簡單的畫畫。

  自從那天晚歸之後,文靜也隻在當天的夜裏那麽情緒外放了一下,隨後的幾天她都是安安靜靜的和平常一樣。

  轉變應該是在那天被江總找了之後來的,當天她就帶回了許多的化妝品,有些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工資能消費的起的。

  而當時她也沒說什麽,隻是一件一件的試,她是親眼看著她由生疏到熟練的使用那些化妝工具的。

  當天晚上她就畫了一個完美的妝下樓,到了夜裏十二點才回來。

  江末不知道一個人的轉變為什麽可以那麽迅速,不過看文靜的樣子,能讓她做出那樣選擇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家庭了。

  而這時申月也在說,“你知道嗎?在前天下午有人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來找文靜,拉拉扯扯的好多人都看見了。”

  “是她的家人嗎?”江末聽到自己在問。

  申月回憶了一下,“好像不是的,據說是什麽男朋友。”

  “男朋友?”

  “對啊,吵得時候好像提到了,那男的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人,有好幾個同事都說那男孩對文靜動手了。”

  江末回憶了一下,前天文靜回來的也很晚,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沒見她身上有什麽傷痕,應該是不嚴重的。

  等到晚上回去的時候,文靜依然沒有回去。

  江末想了一下,決定等一等她,就一直開著電視等她回來。

  到了十二點文靜準時回來了,一開門看到電視還開著,站在門口怔了怔,隨後又若無其事的進門換鞋,放了包,進了浴室。

  江末見她進了浴室就關了電視,坐在床上等著她。

  浴室的水聲響了有半個小時,她才出來。

  但是江末看著她的狀態,分明是躲她去了。

  “你”

  “你別問。”文靜直接打斷她的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清楚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一沒偷二沒搶,我不後悔。”

  說完,她就關燈躺下了。

  江末看著她床上的凸起,心裏歎了一聲,隻得關燈睡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深秋的時候江末接到電話要她去公關部一趟。

  江末奇怪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給劉煒發了個信息,【劉經理,江總讓我去公關部一趟,您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很快,她就接到劉煒的回信,【我也在,你過來吧。】

  這下子江末是更奇怪了,帶著疑問去了公關部。

  一進門就看見劉煒端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在他上位坐的正是江總。

  “江總,您找我?”

  江瑞看了她一眼,“啊,小江啊,進來坐。”

  江末聽話的走過去,坐在他對麵的那張單人沙發上。

  這時江瑞看了眼劉煒,江末親眼看到劉煒的眼神厲了一下,但是很快轉瞬即逝。

  “是這樣的,我們特批你的假到醫院照看一下文靜。”

  江末愣了,眼睛微微睜大,“她怎麽了?”

  “唉,這個不好說,你到了就知道了。”江瑞垂著頭擺弄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小江啊,咱們公司一直以來都是以員工的利益為先的,員工為公司做事有上進心是好的,但是呢,這其中有些分寸我們還是要把握好的,你說是不是?”

  江末心中疑竇叢生,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他,而他顯然也沒想她會回什麽話,擺擺手,“就由劉經理帶你過去吧。”

  兩人起身離開,一路上江末都有些不知怎麽啟齒,而劉煒也不再是之前溫和的模樣,臉色冷的嚇人。

  兩人一路沉默著進了醫院,劉煒停好車,坐在那兒抽了一顆煙,煙霧朦朧中江末聽到他說:

  “文靜懷孕了,由人事上的人陪著在這兒打胎。”

  江末一下子就驚住了,回頭望著他,“為什麽?”問完就覺得自己傻,“誰的!”

  劉煒搖搖頭,“這些事你不用知道,從今天開始就在醫院裏陪她,一直到她出院,公司裏會出醫藥費和營養費,其他的你別問也別說出去,回頭會有一筆獎金發到你工資卡上。”

  “就這樣嗎?”江末聽到自己靜靜地問。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江末,有些事不用知道的那麽清楚,我們無權決定別人的人生,有些人走錯了路就是要受到懲罰的。”

  “你是說這件事是文靜咎由自取!”江末憤怒了,“你憑什麽這麽說她!”

  劉煒轉過頭來透過煙霧看了看她,“江末,知道嗎,在那些人眼裏你的憤怒很可笑。”

  “那你呢?”

  “我?嗬嗬,我也很可笑啊,總覺得自己很偉大,很能幹,可你看到了,我連手下的一個員工都保不住。”

  江末沉默了,隨後兩人上了樓,在婦產科見到了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的文靜。

  人事上新來的春嬌是個活潑的性子,一見到她們就笑著招呼,“劉經理你們來了?”

  劉煒淡淡的點頭,“行了,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你回公司吧,記住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劉經理放心吧,我懂得。”

  隨後劉煒又代表公司說了幾句,表了態,然後也走了。

  留下江末看著病床上的文靜,傻傻的不知該說、不,該問什麽好。

  倒是文靜一臉平靜的接受著這一切,見她還愣著,招呼道:“愣著幹什麽,坐啊。”

  江末默默的走到病床前,在那把塑膠椅子上坐下,“你還好嗎?”

  文靜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映出些微紅,“有什麽不好的,早晚都有這一遭。”

  見她被說愣了,就解釋了一句,“我是沒人要的,懷孕了自然是要打掉的。”

  “為什麽這麽說自己?就算你男朋友不要你,你也可以找個老實男人嫁了啊?”

  “你說什麽傻話呢,女人怎麽能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就該讓那些男人單身一輩子,看看他們還怎麽要人養老送終。”

  後來,江末才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

  原來,她那天之所以會答應江總的條件去陪客戶,是因為家裏的父母又在催著她要錢,而她一個剛畢業的大專生又哪裏去掙那麽多錢,隻好走了偏鋒。

  後來在大學時候談的男朋友也找來了,她覺得沒臉就說了分手,那男孩很傷心,不過也沒走,在這附近找了個工作,想著挽回一下。

  可後來,碰上了她的弟弟,那個家裏的老兒子。

  她家裏的情況跟江末的差不多,都是家裏想要個男孩傳宗接代,不過江末比她好一些,盡管有個弟弟,但那是繼母帶過來的,自己親生的沒有。

  而她的父親之所以會娶一個帶著男孩的寡婦,就是因為她的繼母能生男孩,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別說男孩,連讓她的繼母懷孕都不曾有過。

  而文靜很不幸,她是家裏的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姐姐,下頭一個弟弟。

  姐姐因為精神原因早早的就被家裏人嫁了出去,而她因為學習好,就被家裏人寄予厚望,要她學出來到時候好幫補弟弟,而一個小山村裏走出的女孩,盡管在學習上有些天分,但是有些事就是那麽的難,最後她隻考上了一所一線城市的大專學校。

  而她的弟弟隻比她小了三歲,今年在上高三。

  但家裏寵的厲害,盡管花高價上了高中仍然是不學無術,小小年紀就打架鬥毆,而且還常常學人家那些闊少在鎮裏擺酒耍闊,家裏的經濟條件自然是一降再降。

  文靜早在上大專的時候就自己勤工儉學了,大學的學費生活費不僅沒找父母要過,甚至還常常寄錢回去給他們,這才是她為什麽總是像她一樣拮據的原因。

  今年夏天文靜的弟弟在鎮上打傷了人,自己偷偷跑到江城來找她,而被打傷的那戶人家找到她們家裏自然是掏不出什麽錢來的,就又找上了文靜。

  因為人家說,要是不賠錢就要送她弟弟去坐牢,文靜的父母跪在她麵前求她。

  那是文靜第一次被人跪,還是自己的父母,自然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心裏遭到了強烈的衝擊,後來江總第一次提出要她去幫公關部的忙時,她明知道將會麵對什麽,也還是去了。

  後來,因為她表現很好的原因,幫著公司簽了幾個大單子,公司獎勵了她一筆錢,那筆錢一到手就被她父母拿走了,就給她留了一件家裏醃的鹹菜缸子。

  江末見過那隻缸子,被文靜扔在了陽台上,當時她還以為那是什麽特殊的泡菜需要在陽台上曬曬,原來那是她的尊嚴換來的人生。

  她的弟弟擺平了家裏的事後,也因著這次進城見識到了城裏的繁華,就不願在老家那種小地方待了,輟了學就自己拎著個包到了江城。

  文靜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網吧裏打遊戲。

  因著公司宿舍裏還有一個她住,文靜就安排他先去一家小旅館裏住,隨後再給他找個管吃管住的工作,其實是想送他進廠裏上班。

  可是她弟弟不願意,整天跟一些混子在酒吧、KTV裏瞎混。

  後來,有一天,文靜剛下班,就被他一個電話找了過去,就是在那裏,文靜遭到了喪心病狂的侵犯。

  這些都是後來她在文靜的日記裏看到的,原來那次流產並不是公司客戶弄得,而是她弟弟帶人侵犯的她,她的親生弟弟為了兩千塊錢把她賣了

  就在那個包間裏十幾個男人圍著她,她哭過求過,可是都沒有用,就那樣奢靡的山茶花開滿了鋪向陰間的路。

  因著文靜的流產,公司特意給了她們兩個半個月的假。

  江末每天都會想著做些什麽好吃的給她補補,倒是把文靜給逗笑了。

  一天文靜忽然指著電視裏的一則娛樂新聞給她看,“江末,你看,女人就是這麽的可憐,那些男人一點也不憐惜她們。”

  原來是一則‘***’事件的娛樂新聞,江末之前在公司裏聽人提起過,有些男同事還很猥瑣的指著那些女明星的**說她們身材很好什麽的。

  當時江末聽了一耳朵就不關注了,有這閑心她還是多看看手裏要打印的文件才是。

  不想,這都過去這麽多天了,這件事倒是愈演愈烈了。

  看她這麽意有所指的,想來是想到了自己身上,其實在江末看來,女人之所以會經曆這些遭遇,有很大的原因是自己的立場不夠堅定,不夠再愛自己一點。

  為了滿足男人的私欲就犧牲了自己實在是太過不該。

  可是後來,江末才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不是你以為的以為,總是有些人想方設法的想要打破你的底線,在上麵一而再的踐踏,就為了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來。

  而現在的她不明白,還在傻傻的安慰她,“男人不憐惜,那我們自己憐惜自己啊!”

  文靜聽了笑笑沒說話,也許她的內心裏是在想,有誰會不想憐惜自己呢,隻是這世道不給她們機會罷了。

  連著一星期兩人都是在宿舍裏吃吃睡睡,江末偶爾出去超市裏采購一番。

  這天回來的時候,五點的天都黑了,樓道裏的燈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然一直不亮,江末隻得借住手機上的電燈照亮,隻是剛打開電燈的開關,眼前就刺了一下,什麽都看不清,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她腳下就被絆了一下,噗通一聲,整個的趴在了地上。

  “唔!”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她耳邊,江末嚇得一個激靈,嗖的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誰!”

  隨著話音落下,江末的視線漸漸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在一側的牆壁下發現了一個男人。

  男人有著一頭燥亂的頭發,這會兒正慢騰騰的抬頭向她看。

  江末一陣緊張,“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

  說著她還往後退了幾步,離得遠了就看的更清楚了,男人的臉很消瘦,臉上的胡子看著也像是很久沒整理了,身上也隱隱的傳來一陣陣酒味,讓江末清楚的了解到,自己遇上了一個醉鬼。

  黑咕隆咚的遇上這麽一個人,江末也來不及追究,趕緊把掉在地上的購物袋撿起來,拎起就走。

  昏暗的燈光下,她沒有發現自己買的蘋果不知什麽時候咕咕嚕嚕的滾到了男人的腳下。

  男人醉紅的眼睛沉沉的注視著她淩亂的步伐,漫不經心的拿過那個笨拙的紅蘋果,哢嚓一聲,咬掉了一塊。

  進了門,江末還有些擔心的往後看,不過什麽也沒看見,更嚇人了些,急忙關上門,摸著心口呼呼的喘氣。

  “怎麽了?”文靜從床上下來,看她一陣一陣的喘氣,擔心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事。”江末抿了一抹笑,擺擺手,“剛剛在樓道裏摔了一跤。”

  “怎麽那麽不小心,受傷了嗎?”

  “沒有,你等急了吧,我這就做飯。”

  說著,江末拎著購物袋放到桌子上,把買的青菜一一拿出來放好。

  不過在拿到裝蘋果那個袋子的時候,發現裏麵的蘋果好像少了一個,難道是剛剛掉了一個?

  江末拍拍頭,決定不要了,現在黑燈瞎火的也不好找,而且也不知道是哪裏的醉鬼來了她們樓上,這會兒出去太危險了。

  想著,她就跟文靜說:“今天外麵很冷的,你沒事就不要出去了。”

  文靜看了她一眼,就在她以為她會問點什麽的時候,隻見她靜靜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江末稍稍放心了一些,就去做飯去了。

  文靜幫著她把菜給摘好,一頓飯很快就做好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江末還在想那樓道裏出現的男人到底是誰?

  隨後幾天江末她們都沒再出門,直到宿舍裏的菜都吃完了,江末才打算出去再采買一些回來。

  不過這次再回來的時候,她又遇見了一個醉鬼,不過這個醉鬼不是在樓道裏看見的,而是在回去的路上,她路過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對著那人指指點點了。

  那醉鬼好似一點意識都沒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等江末走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指指點點的走開了。

  江末原本也是想跟著走過去的,可是不知怎麽的,她忽然覺得這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

  就這麽一恍神的功夫,她站住了。

  遲疑了又遲疑,江末小心的靠近那人,想了想拿出了給文靜捎帶的***,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戳了戳,“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