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張起靈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嗎？”她問他。

  “對啊，”他說，“以前聽人說啞巴張會粽子語，我就去找他了，讓他給我表演一下，但是他不理我。”

  晏師北失笑：“你真是無聊。”

  “當時確實是太閑了，”他看著頭頂的天空，黑漆漆的，“他不理我，我就特別好奇，然後一直跟他在一塊，跟了有......十幾年吧。”

  晏師北突然感覺磕到了什麽。

  她看了看黑瞎子，想象了一下這個不正經的貨跟那個高冷的張起靈在一塊的樣子。

  嘴角微微上揚。

  “在笑什麽？”他戳戳她的臉。

  “沒什麽。”她收起笑容，不過眼底的揶揄還在。

  “沒什麽？”他坐直看著她，“平時笑都不笑，好不容易笑了，沒有原因嗎？”他摸著下巴，思索道：“你是不是騙我。”

  晏師北咳一聲，沒看他：“就是感覺，你跟張起靈，還挺般配......”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欠親了？”

  她沒說話。

  “還是欠上了？”他湊到她耳邊道。

  “流氓！”她一把推開他，臉別到一邊。

  “回去我就讓你看看，我跟誰更般配。”他笑眯眯道。

  “你夠了啊。”她回頭揪住他的耳朵，惡狠狠道。

  “欸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疼啊啊啊啊。”他求饒。

  晏師北放開他，黑瞎子立馬躲得遠遠的。

  她也不看他一眼，抬頭看天。

  “說實話，就啞巴張那樣，誰跟他在一起誰倒黴，”他說，“一天就說不超過三句話，死了一樣，跟他過日子還不如找個屍體過。”

  他想了想，說：“也許啞巴張就適合跟屍體過日子，多省事。”

  晏師北忍不住笑了：“你不怕他知道你在他背後這樣說他？”

  “知道了又怎樣，”他不在意，“打不過我跑還不行嗎？”

  晏師北笑出聲：“你這認慫認的真快。”

  “切，”他躺下，打了個哈欠，“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

  “好。”晏師北站起來，和他一起回去了。

  夜晚十分寂靜，沒有風，沒有雨，沒有蟲鳴，他們都睡的很沉。

  霧氣彌漫，在黑暗的掩蓋下，泥沼裏遊出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向高地滑去。

  接二連三地，一條條黑影湧出，泥地裏留下蜿蜒的印跡。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帳篷外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沿著帳篷邊緣，似乎想擠進來。

  黑瞎子睜眼，此時一片黑暗，他看的格外清楚。

  靠近地麵的帳篷下擺，有一些泥點。

  泥點很正常，但那泥點是爪印形狀。

  他沒動，看了一眼旁邊的晏師北，她還沒醒。

  她都沒醒，其他人肯定睡的死沉死沉的了。

  他閉上眼，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手慢慢握住身側的刀柄。

  黑暗中，幾不可察地一聲“嘶”，引起他的警惕。

  不是在外麵，是在帳篷裏麵。

  他悄悄伸手，摸了摸晏師北的手臂。

  她的手臂已然冰涼。

  他頓住，伸出去的手有點抖。

  從她枕邊滑出一條蛇，直立起來，四處看著，信子一吐一吐。

  他暴起，揮刀砍了那蛇。

  雞冠蛇沒反應過來，被一刀砍斷。

  他打開燈，晏師北還是沒有醒。

  鑽進來的幾條蛇都被他一一找出來殺了，然後回身去叫她，他晃了晃她的身體：“晏師北？”

  晏師北還是沒有動。

  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