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移動，那人也在往她這裏移動。

  一個人找路總沒有兩個人好一點。

  走近，她觀察著他的身形，好像有點熟悉，那人卻是早早伸手，先一步抱住她，力度之大，似乎要把她揉進他的懷裏。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立馬反應過來。

  是黑瞎子。

  她也回抱著他，他鬆手看了看她的身體，不過沙子太多，他看不清楚，就打手勢問她有沒有事。

  她搖搖頭，打手勢說，我們回去吧。

  他點頭，拉住她的手，開始往回走。

  黑瞎子的手攥得緊緊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她，生怕她不見了。

  天知道他看到除了她所有人都回來了的時候他有多緊張，他到處問人有沒有看到她，得到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沒有”。

  張起靈提了一句，說在有個方位她曾經問過他路，黑瞎子二話不說就出去找。

  武器都忘了拿，還是張起靈扔給他的。

  他快急瘋了，根本不敢想她要是出事怎麽辦。

  從風沙剛起來到現在，他的神經一直在緊繃著，尤其是找她的時候。

  走了一會兒，到了營地，他看了看身後的晏師北，拽到一輛車後麵，緊緊抱住。

  他看見她脖子上的小傷口，連忙查看她全身，因為找人，她的手在外麵裸露著，已經擦傷了多處，血絲蔓延下來，漸漸幹涸。

  他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酒精拿出來，擦幹淨傷口周圍的皮膚。

  “你受傷了。”他低聲說了一句。

  “隻是擦傷而已，算不上。”她看出他的緊張，不由得有點心虛。

  他抬頭看著她的眼睛：“為什麽不戴手套？”

  “被吹掉了。”她弱弱道。

  他將她的手遞到臉前，吻了吻：“疼不疼？”

  她搖搖頭。

  真的隻是小傷，就像小時候摔倒，膝蓋上擦傷一樣。

  “這次倒完，我們就不去了，太危險了，我們都要平平安安的。”他頭一次這麽惜命。

  萬一他死了，誰照顧她。

  “不倒鬥，我就沒錢了，”他笑了笑，“你養我。”

  她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好。”

  “隻可惜我沒有身份證，”他說，“我想和你結婚，法律意義上的那種。”

  她低頭笑了：“一個本子而已，有沒有都一樣。”

  “聽說女孩子都喜歡儀式感，”他說，“我好想都給你。”

  “之前我問你，如果我想殺你怎麽辦，你說這是你的榮幸，”她說，“你的命都是我的了，還在乎那些虛的幹什麽？”

  他笑了，頭埋在她肩窩裏，聲音悶悶的：“怎麽辦，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晏師北抱著他，心裏似乎被什麽東西填滿了。

  她好像，也喜歡上他了。

  她可以留下不走的吧？

  這樣生活，倒也挺好的。

  雖然她會老會死，但她還有十幾年的青春，四十年的生命，做他人生漫漫長河中一個記憶深刻的過客，應該足夠了。

  最不公平的是命，他們兩個注定不會合適的。

  南康白起說過，世俗讚美愛情，但世俗從不承認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