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接過了趙國棟遞過來的香煙，若有深意的瞅了瞅笑眯眯的小年輕，大衣哥（此大衣哥非彼大衣哥，勿要有所聯係），揚著手的，將煙盒裏的煙，給一一的散了出去——當然之前，他還是先向著周圍的，坐在內圈的大家夥給遞了一下。

  是那種的，雙手托著的，艱難的彎著腰，向著大家示意的那種遞出去……隻是在場的，內圈的老頭們大多的給拒絕了而已……顯然，他們對於這位的孝敬，都還不是視若無睹的。

  所以，

  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趙國棟這會兒有點好奇了：很明顯的，在場的眾人的位置，都已經預示了一些什麽——至少坐在內圈的這些，都應該是那種，可以說話算話的存在。

  ……就是那種說出來了話，然後其他的人都要盡力的去給完成的存在。

  而他們又不是經理——一個個的，也都沒有那種西裝革履，氣勢非凡的模樣。

  不過沒人可以小看他們的存在感——盡管，他們平時的，大多的都不太管事的模樣。

  但是像是現在這樣的遇到了情況的時候，

  也就是該他們給站出來，給拿一個主意的時候了——雖然，有關於封建的家族製度什麽的一直在打擊，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相關的，源係於血脈上的那種相互的認同感，在這一片大地上，還是有著濃厚的，生存的土壤的。

  現在，就是該這些家族裏的，耄耋長輩們，為孩子們指出一個未來的道路的時候了——隻是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大衣哥……他這又是一個什麽情況？

  趙國棟有些不太明白。

  不過他也不問：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關鍵的是：這大衣哥，開始問話的時候，竟然的，就給了人一種讓人畏懼的，不敢高聲的……壓迫感（本來，還以為這種什麽什麽壓迫感之類的純粹的就是扯淡……唔，除非的是那種比自己要高上一頭的，肩寬背闊的，人高馬大的，氣勢洶洶的站著自己麵前的時候……）

  不過那種情況的話，大概率的，還是有可能是被對方的體味給熏到——體格越大身體運動起來的消耗也就越大，然後因為這種消耗，所產生的那種……女孩子們可以稱之為男子漢的味道，甚至會為之迷醉，恍恍惚惚的不知所雲……

  而作為同類——按照同性相斥的物理原理……

  自己隻會感覺到厭惡……至少是不喜歡：大家都是年輕人，憑什麽就要誰怕誰的啊！

  隻是這個……走路都不方便的，這開始輕描淡寫的坐在自己的身邊，淡淡的問出這一句的時候，

  趙國棟下意識的，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後等著他繼續的給說下去——這個，你說不是什麽壓迫感的話，趙國棟，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解釋了。

  隻是，

  也不知道最終來的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到底是一個源自於什麽樣的原理……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以後有空，可以嚐試著研究研究）

  現在的問題是：也沒指名道姓的，也沒點著某個人的鼻子，嚷嚷著說是你，就是你，就是那個……

  反正之前的，那個蹭過來蹭過去的小子，立馬的恭恭敬敬的給站直了——就像是電視劇裏麵的偽軍，在見到了犬（一點沒少，大家自己給挪挪位置）君一樣。

  就差一聲的‘嗨依’了：“你們其實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話給說的。

  這人家辛苦了半天……那不是還是給確定了：什麽都看不到嘛！

  趙國棟這在心裏給亂想著（應該是說初生牛犢不畏虎嗎），那邊的，那個站的畢恭畢敬的小子，歪著頭的想了一下，還是梗起了脖子，聲音不大的抗辯著：“不……是呀，”

  “我們也都試過了，那個門，用火燒不壞，用土砸不進去，用嘴吹也不行，灰都撒不進去……”

  ……

  趙國棟……

  你們這……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一個什麽原理都不知道的，很可能是聯通了兩個世界的穿越門。

  ……你看你們給做的：用火燒（估計，應該是用打火機吧，這個，這些喜歡跟著大人們學抽煙的半大小子們，身上應該是帶著有的）；用土砸（應該說：幸虧這是黃土高原，石塊什麽的少嗎？）；用嘴吹（這是湊的多近啊……你這是，還想把它給吹爆，吹上天的節奏？）用灰撒（這是……尋找穿越門上的薄弱點？）

  行，

  這最後的一招，算是有想法——小子，我看好你哦：這種因地製宜的，利用身邊的簡單工具，測試未知物品的物理性狀的想法和做法……不錯，算是有腦子，有……

  你這樣的‘欺負’那個門，難道，你們就不怕，它給你們來上一個……未知方式的大爆發嗎？

  ……點炮仗還要小心別炸著手……

  你這又是火燒，又是土砸的……萬一，這給引爆了什麽的話——鬼知道，這種從未見過的穿越門，它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性狀……要是它萬一的和你扔過去的某種物質起了不可描述的反應呢……

  “我們還想著用水澆……”說到這兒的時候，內個小子猶豫了一下，然後放低了聲音：“然後……都沒有……”

  ……

  啥？

  你們……

  這是要弄啥咧！

  你們，

  這居然的……

  大衣哥的手也明顯的頓了一下。

  顯然的，他也是為這些小子們的想法，給……好吧，這遇事不決的，就先給泚上一泡——當初，那個小子不就是這樣的，挽救了一個城嗎：至今，人家當眾噓噓的塑像，也還給正大光明的，樹立在城市的中央。

  這男孩子敢於亮……槍，的習慣，其實它也並不是什麽壞事，不是……“本來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從上麵給淋進去的……”

  那小子又嘟嘟囔囔的給加了一句。

  要不是坐的近，趙國棟根本就聽不見這個……奇葩的想法：你這是，準備讓後來的人都從你的……都受一下你都胯下之辱是吧……

  顯然，也有人同樣的，和趙國棟給想到了一起了。

  老支書旁邊的某個白胡子的老頭，揚手的，就是一個土坷垃……也許是其他的：“臭小子！”

  臭小子也不敢躲，

  隻能是偏了偏頭，然後生生的，挨了這一下——還好隻是一個土坷垃。

  不疼。

  疼也不敢說：“你們……”

  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要是正常的說的話，”

  趙國棟給開口了，

  在場的，應該的就是他的學曆最高了，

  也應該的，是他對於這個穿越門，知道的最多——雖然他也一樣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在學校裏接觸到的，也還是讓他在某些知識上，具有著一些的……理論上的優勢：“你們的這些操作，也無可厚非，”

  “算不上什麽大事兒。”

  隻不過，也就是一些玩火澆炕，出乖丟醜的糗事罷了……剛才那個小子老實交代的時候，那邊的黑暗中，就又有悄悄的啐的聲音給響起過。

  都不是什麽大事兒：“隻不過那隻是正常的情況。”

  苦笑的，攤了攤手，還聳了聳肩，

  趙國棟，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夠給說的清楚：“隻是，這現在的這個情況，它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

  “也超乎我們的認知，”

  “所以吧，”

  “所以這裏我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們，對未知的新鮮事物的，一種抱有極大好奇心的，探索和勘探。”趙國棟看到了：有著幾個老頭的，手停了下來。

  他們手裏的香煙頭，也一時間的不再閃爍了——看來，他們應該是聽懂了：“真的，真的要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給已經探索出的，有關於這個門——我稱呼為它為穿越門，應該是一個聯通了另外的一個未知世界的，通過我們現在還未知的方式的，跨越了未知距離的空間甚或者時間的，未知現象，”

  趙國棟的臉上依然的笑吟吟的，隻是……他努力的，讓自己的眼光變的嚴厲，變得……攝人心魄（還是旁邊的那個漢子做的比較好，輪到自己……趙國棟還真的不敢保證效果是怎麽樣的。）

  但是態度，

  還是一定的要給先擺出來的：“但是，”

  “如果說是不想死，”

  “或者不想拖著這在場的所有的老老少少，以及後麵的所有的村裏的男女老少，以及這個星球上的，所有的還在活著的……生物，”

  “一起去死的話，”

  看著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的幾個老者，趙國棟有些無奈，也算是給自己的話做一個確定的，聳了聳肩：“拜托，你們盡量的，不要亂動它。”

  “因為它的原理我們不知道，”

  “但是從它能夠聯通兩個世界，”

  “哪怕是隻是聯通我們這個世界上的兩個地方，”

  “這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也不了解的一種力量。”所有的人都安靜了，安靜的，看著這個站在壩子中間（的一角），苦口婆心的向著大家給做著說明的年輕人。

  ——果然，這就是有知識的風度嗎？

  ……果然，這就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原因嗎？

  知道的太多，害怕的，也就更多了。

  “我們不知道，什麽樣的情況下，它會不會傷害到我們的這個世界。”

  “我們也同樣的不知道，什麽樣的情況下，哪怕是在我們看來的，一個很不經意的動作，就會引爆，就會破壞，就會毀滅掉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

  “所以我們要保護好它。”搶在其他的人的前麵，趙國棟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話：“我們要保護好它，”

  “就像是……”

  “保護我們的眼睛，”

  “以及保護我們的親人的那樣的，”

  “盡可能的，保護住這個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的，這個情況，”

  “讓它不會危及到我們的世界，也危及到，我們的親人。”

  “我想，”

  “大家應該是可以做到的吧。”趙國棟的聲音輕輕地，

  仿佛，

  怕是給嚇到誰，嚇到哪個膽小的小朋友一樣的，

  溫柔。

  ……

  周圍，

  一片的寂靜。

  所有的人都默默的，

  一點的聲音都沒有……

  趙國棟期待著……

  他想說點什麽……

  “那，村裏的人咋辦？”狠狠的抽了一口手頭的香煙，一直的，將半截的香煙給一口氣的抽到了底。

  老支書悶悶的將煙蒂給扔在地上，給狠狠的，徹底的摁熄了火。

  ……

  “這個，”

  趙國棟苦笑：“我也不知道。”

  “這玩意兒在這，它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鬼知道它會在什麽時候給爆了。”

  “而且它的威力還根本的就不好判斷——因為大家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兒，所以，”

  “它到底要比原子彈給強上多少倍……這個，還真的不太好說。”

  “反正大概率的估計的話，”

  “如果它真的給爆了的話，”

  “那是肯定的要比原子彈，要比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那個原子彈，要給厲害的多的。”

  “隻是這個判斷我也不敢肯定——不過至少的在咱們的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沒有能夠穿越時間和空間的時空通道……”

  “……百慕大的那個，隻是一些傳言，”

  “具體的，”

  “咱也不敢說知道的太多。”準備說話的那個小子，又給默默的低下了頭。

  隻是看著他那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滴溜亂轉的情況，

  趙國棟判斷：很可能的，他也並不一定的就是會相信自己的說法。

  ——說不定他逮著機會就又還想試一試。

  譬如之前的那個，用‘水’，測試一下那個門的密封性的程度……：“不過呢，”

  “作為目前的，唯一的一個進過了那一個世界，”

  “並且完好無損的給走出來的唯一人選，”

  許多的人的頭都給抬了起來，

  大家都有些驚愕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後生。

  趙國棟苦笑：“其實，這我也是沒有辦法！”

  “但是誰讓……”環顧了一圈，看著黑暗中，燈光下影影綽綽的一個個影子，趙國棟要說沒有後悔，那是一點的都不是實話。

  隻是……

  什麽叫做責無旁貸——這個，就叫做責無旁貸吧：“待會兒我再進去看看，”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過去，”

  “然後看看那邊到底的是個什麽情況，”

  “然後這外麵，那就拜托大家了。”還有我的那遠在千裏之外的家人的安全，

  也都拜托大家……核爆之下眾生平等——那這個穿越門要是爆了的話……所以哪怕是為了千裏之外的家人，趙國棟覺得：自己，也得給再走上這一趟：“我陪你去！”

  ……

  果然，

  是個中二少年的二貨麽！

  要不是經過了一番的分析以後，發現不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哪怕是自己遠在千裏的家人也無法保證安全，趙國棟，那是說什麽都不會想著要再次的進到那個異世界（應該是吧，反正，在地球上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或許是非洲；或者美洲的某些人跡罕至的地方？）

  那樣的話那也就隻是一個本世界的穿越門，

  出了事的話，問題應該也不會太大——估計照樣的也小不了。

  不過相比較起來的話，還是要比直接穿到異世界要安全的多——至於什麽戰略作用的話，那和咱平頭老百姓沒有什麽幹係。

  所以自己是必須的要去看看的……如果能夠過去的話，那自己最好的，還是要穿過去，看看具體的情況的——這都是不得不為的事情。

  可是像著這個小子這樣的……積極主動的要參與這種有可能再也回不來的……

  看了看瞪著眼看著自己的那個小子，

  還有周圍的，其他的那些能夠主事兒的老一輩，趙國棟決定，還是先把話給說個明白的好：“你想過去？”

  “嗯！”臭小子很認真，也很興奮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對著那個小子，趙國棟的目光其實是在看著周圍的，那些若有所思的啜著煙卷的大家：“這要是能過過去，它可也不一定的，就能夠保證你還能夠順利的回來。”

  “不要說什麽為誰奉獻的話，”看到那個小子想要張嘴，趙國棟直接的，又給堵上了：“我就想問你一句，憑什麽？”

  “你想奉獻，那也得問上你一句：你憑什麽，就認為你有那個資格！”本來就不想讓這個年輕的生命出現什麽意外——自己這是沒有選擇：因為按照他的說法，他們，根本連見到門那邊是個什麽情況的資格，都沒有。

  “那你憑什麽，就要認為，你有那個為了人民……好吧，就不說那麽的大了，咱就說說，你，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還是嘴上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憑什麽，就能夠為了你們這些家人們，去麵對著那樣的危險？”

  笑了笑，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老支書，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你說，你是，比老叔的準頭更好呢？還是比我的學問更高？”

  說完，趙國棟就一言不發的，靜靜地看著那個已經漲的滿臉通紅的小子。

  “我……”剛才興致勃勃的站出來的小子，這會兒臉上漲的通紅通紅的，都有些發紫。

  尤其是臉上的那幾個青春的痘痘，更是鮮紅欲滴的，仿佛滲出皮膚的血滴：“我……”

  可是左右張望的，卻沒有任何的一個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給予他支持。

  在場的上了年紀的老人們不說，

  就連平日裏，總是一起嘻嘻哈哈的東跑西顛的那些小夥伴們，也都一個個的，困窘的低著頭，默默的誰都不敢看——趙國棟的這番話，說的，可不是僅僅隻是說的他一個。

  “好了，都給滾回去吧。”最後，還是之前的，那個敲了那個小子一鍋子的老爺子，給敲了敲煙鍋的，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如果不是這個動作，趙國棟還真的不敢確定：他，就是他）：“這平日裏好說歹說的，讓你們好好的學習，這一個個的就都會偷奸耍滑的，看書一個個的不是說頭疼就是屁股疼的。”

  “這下好了吧，”

  “這下，這想賣個命，這人家還嫌你不夠格！”

  “哼，一個個，看你們的這個出息！都給滾吧，滾回去，都給我好好的想想，想想你們這以後的日子……算了，滾滾滾，一個個的都給我滾，在這，看著就不夠討人嫌的。滾！”

  老頭驟然的爆發，最後的那一聲怒吼，吼的不是當事人的趙國棟，都給嚇的腳跟顛了兩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