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嗯！”

  ？

  ……

  “穿越門？”漫不經心的答應了兩聲以後，老支書看著一臉奇怪表情的趙國棟，感覺，有些奇怪了：“就是恁們說的那種，說是可以穿越時間和地方的，然後讓人去到別的地方，或者過去未來的家夥事嗎？”

  ……

  ？啊！

  這會兒，該輪到趙國棟給老支書給呆住了：這，他，他怎麽會知道的？

  ……不是，是他，怎麽也會知道這樣的一個概念的？

  按理說……

  “嚇，你這娃兒，還真的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家夥了啊。”看著呆滯住的趙國棟，老支書不滿的鄙視了他一個白眼，旁邊關好門走過來的翟大嬸兒也給笑的咯咯的：“你還以為，俺們這兒老胳膊老腿老腦筋的，就活該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

  話還沒說完，剛剛關好的大門口，突然的傳來敲門的聲音，速度挺快，給人的感覺應該是挺著急的那種。還有一個聽起來就有些熟悉的，反複正在變音的老公鴨一樣的聲音，在外麵給大聲的吆喝著：“叔爺，二叔爺，二奶奶，你們在家不？”

  聲音有些尖銳，有些沙啞……像是一個正在變嗓兒的野鴨子叫的一樣的難聽（這是這娃兒他家大爺自己給出的評價）。

  這個評價，獲得了村裏的大家夥一致的讚同

  是翟順，

  他如今也算是村裏，現有的年輕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了（手腳健全，身體健康的那種）……因為他是現在村裏，唯一的一個剛從高二，輟學回家準備另謀出路的那個（原因，也是因為他的學習成績……說起來實在的是有些給提不起——不好意思，也說不出口。

  ……最後一次全部七門考試科目月考成績，一共是56分……

  全部的加起來，甚至都還過不了百分六十的及格線。

  就這，還是在他的體育課七十分獲得五十分的基礎上所達到的……

  好吧，

  就這樣的成績，讓他再在學校裏呆著，別說別人，就是他自己，也會感覺渾身難受的。

  ……再加上學校門口還總是有著一些比他更……早，離開了學校的小混混們轉來轉去的：那些都是城裏人，家裏不是有錢就是有生意的，以後，怎麽也少不了他們的以後吃喝。

  ……所以他們就一個個遊手好閑的，在個城裏無事生非的到處閑逛，到處的，惹是生非……

  所以就還不如直接的輟學，

  還可以免得到時候孩子被那些人給裱上，然後給學壞了——山裏的人家，想學壞，也得有著一點那個跟腳啊！

  沒錢沒權的，你想學壞那也得出了事以後，能賠得起呀——所以還是趕緊的，把孩子給拉回來，不上那個學算了。

  原本著，他家裏也就是算計著準備在過了年以後，看著過年回家的人裏麵，有誰能夠混的比較好點，然後托一托人情，把他給帶出去打工，去自己掙錢養活自己的——村裏的年輕人，大多的都是這樣的一個套路，然後一個個的紛紛的給走出了家門，走出了大山，一點點的給分散到了全國各地的。

  到了現在，這北到新疆，南到海南，東到海邊，西到雪山的，全國各地，都有著村裏出去的打工人——當然，也有著的是周圍的幾個大村的村裏人（小村才多少人，肯定的是支撐不起這麽大的場麵的）。

  不過要是放到大村裏麵去的話，

  那可真的是天南地北的到處都有一個家的親戚——就這周圍百十裏路裏的範圍內，說起來的話，擠扭拐彎的，也總也能夠牽扯上一點的親戚關係，所以說大家都是一家子的，也不算是什麽太過過分的說法。

  當然更多的，還是在附近，在相對更近一點的西安等地方幹活。

  而這個小子，

  到時候就看他的運氣怎麽樣，到時候就要看著是誰給先回來，然後他家裏就會托著人，去人家的家裏拜訪一下，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拜托著，帶著他一起的跟著出去找點活來幹——畢竟，像他剛剛走出校門什麽都不會的，實在是沒有太多可以選擇和挑選的機會的。

  也許是知道自己未來的能夠像是現在這樣的好日子不多了（出門在外的，哪有在家這樣的日子舒坦），也許是知道自己以後就不在算是一個孩子了（都開始自己掙錢準備成家立業了），所以翟順這一段時間裏，也就比較瘋狂的，整天的滿村滿溝的到處亂跑，像是……就和外麵傳回來的那種什麽結婚前辦的什麽單身爬梯一樣的。

  是一定的要在最後的規整之前，再做出一番最後的瘋狂似……

  不過一般的他再怎麽瘋，也都很少的會去兩個地方。

  其中的一個，

  就是現在的這個老支書的家裏：作為村裏官職最高的，輩分也足夠長的老支書，看他不順眼的話，那是真的會直接的動手打人的——打了他他還沒話好說，甚至回家後還要背數落一頓。

  所以他沒事就絕對的不會往老支書家裏來湊。

  甚至在外麵，遠遠的聽見了老支書的聲音，他都會遠遠的拐彎，掉頭就走——老頭還有一手用石子和土坷垃老遠的砸人的絕技，真要是被他給看見了，百步以內（趙國棟曾經見識過，反正是三十米以內）那是指哪打哪，彈無虛發。

  ……就老爺子說，那是年輕的時候，沒得吃的餓得慌，整天的瞅著啥能動的都想給咬上兩口。

  這能動的就包括天上的麻雀和地裏的老鼠（至於兔子什麽的，遇上了那就是過年，就是大餐……是要拿出去賣錢的，是根本就吃不到的）

  ……然後的，

  就給練出了這一手：都是逼得！

  沒辦法！

  ……

  好嘛，這話讓你給說的……

  真正的見識過老爺子打鳥技術的趙國棟隻能說是豎起兩手的大拇指（也不多，就倆……再多也實在是找不出來），無語：這話給說的，都是逼啊！

  都不用裝的那種：老爺子，現在都可以一個土坷垃砸翻高粱頂上晃晃悠悠的老家雀兒，砸的它一頭栽到地上以後，晃晃悠悠的好一會後，還能驚慌失措的拍著翅膀給飛一樣的逃命去也。

  ……好吧，

  人家，那是真的在飛——老爺子的這手本事，那也是真的在飛：被吹的胖乎乎的老牛一樣的，在天上飛……按照老爺子自己的說法，這還是年紀大了，再加上這些年的，老家雀兒都給成了保護動物，不然打了，

  所以隻能是甩個土坷垃砸它個腦震蕩，嚇唬嚇唬就算了。

  真打死了……

  那也就算是打死了吧……總不至於，還真的因為一個偷嘴的老家雀兒，把老爺子怎麽怎麽滴吧：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那山裏的土坷垃也有特別硬的……要是真的不巧的給碰上了……

  那下輩子，你就別再來偷嘴了好吧！

  所以翟順這小子，那是一般沒事的話，說什麽都不會往老支書的附近湊的……人家，可是有著一手不用靠近，遠距離就可以進行打擊的超級技術：十七八歲的啷當小子，整天的滿山遍野的跑著，身板，那可是要比老家雀兒結實的多了。

  所以老頭下起手來，那也是一丁點的，都不帶客氣的——隻要是看見了，而且看不順眼了，那身邊有啥東西就用啥東西，才不會管到底是土坷垃還是石頭娃兒呢，掄起來那是直接的就砸啊！

  而且老頭還不喜歡砸屁股等肉多的地方，

  專喜歡的，照著腦殼子上那硬邦邦的，沒有緩衝的地方下手……當然，老爺子自己肯定的不是這樣說的：這都看著呢，

  都是自己莊上的娃兒，哪能真的造死的砸……

  好吧，這話，翟順他們都是肯定的不信的——但也架不住他們的家人都信。

  再加上這麽些年的，老爺子也一直的都沒有失手過……所以，砸就砸吧，

  誰讓你倒黴，犯到人家老爺子的手上了呢！

  自認倒黴吧！

  回頭，再給說說：這老爺子，他為什麽會無緣無故的就砸你呢——指定的，肯定是你幹了什麽招人嫌的事兒了，不然的話，

  這路上人來人往的這麽多的人，

  人家老爺子為什麽別人都不砸，非就要砸你呢？

  哎，來，你來給我給說的清楚再說……

  ……

  所以如果不是有著什麽很重要的事情的話，翟順，應該是說什麽的，都不會來湊老爺子身邊的熱鬧的……今天這誰咋地了？

  怎麽，他會給突然的就給找上門來了？

  按說，就算是過年，拜年討好吃的時候吧……這小子，那也是會等著老爺子出門，隻有老嬸兒在家的時候才來的……：“別吵吵了，我們都在呢，你娃先給站的遠點，有話直接說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趙國棟為什麽會嚷嚷著讓自己按照防疫的招數來，

  但是人家是大學生，是高級知識分子——說不定的就會多知道點什麽呢。

  所以，

  外麵的小子，還是讓他站的遠點的好吧：“記著，待會兒回去先洗洗手，別到處亂抓，記得戴口罩……”

  可是他都已經敲了門了，算下來，這樣的，是不是都已經有些晚了？

  “別瞎說，”白了自家的老伴一眼，村裏要說是還有誰不怕老支書的話，老嬸兒那是絕對的要給算上一個的。

  所以，

  這會兒老嬸兒就急忙忙的從門縫下給遞出去一塊肥皂，還是舒膚佳的（這個說是可以殺菌）所以村裏家家戶戶的都買了不少：“順啊，來，牆角就有一個水龍頭，你自己給先洗洗手，回頭回家再好好洗洗，哎，你這來找你二叔爺，這是有啥事兒了嗎？”

  ——娃兒在屋外，隔著個門，老遠的也能夠聽到他喘的呼呼的……這，應該是一股勁的跑著猛的給跑過來的呀。

  估計，

  應該是有著什麽急事兒——要不然，這娃兒不得這樣：“別急，有啥事兒，這有你二叔爺，二奶呢，有事，你就這麽著給說吧。”

  進門肯定的是不會讓他進門的了——那個大學生給說的，雖然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是怎麽樣的，但是，多防上一手的話，怎麽也不能說是個壞事。

  這些年的，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所以……

  “噯，好的，謝謝二奶。”你看這娃兒，這多懂事兒多有禮貌的。

  肥皂給接了出去，外麵也響起了嘩嘩的水聲，即使是再洗手的時候，翟順也還是快言快語的，將自己到這兒的原因給講了一遍——主要的是這事兒，它實在是耽擱不起：“二叔爺，西邊的那個窪裏，突然的有亮了，三叔他們說可能是有寶貝出現，或者說是有人想盜墓，就給先去看了，我想著不對，就想著先來……”

  “西邊……”也在院子裏聽見了翟順的話的趙國棟，用手指著半天空的比劃了一下以後，突然的恍然大悟：“那個門，它就是在西邊！”

  這真的不能怪他。

  雖然，從來的都不是個路癡，但是那也僅僅是對於記路這一方麵來說的：對於趙國棟來說，隻要是走過了一遍的，哪怕是許多年以後，哪怕是幾十裏的山路，他也還是能夠保留下一個比較清晰的，至少是可以分辨得出大致的差異的印象來。

  但是你要說是讓他給說出個東南西北來的話……

  說實話，

  這個，他大多數的時間，那是根本的就給分辨不出來的——他能記路，但是就是分辨不清方向！

  這也應該算是一個特殊的，本事吧！

  隻是在現在的這個時候，

  就顯得有些耽誤事兒了：老爺子聽他的這樣的一說，當時稍微的一愣，額庵後的就一竄而起，直接的就衝到了大門口，咣當的給一把拉開了大門：“臭小子，還洗什麽洗，這水，不要錢的是吧！”

  等到趙國棟醒悟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門外，老爺子暴躁的聲音就已經在逐漸的給遠去了：“臭小子，還不跑快點，趕緊的，趕緊的去跟那些人說，這老子沒到之前，誰也不準進去，誰進去到時候我給打斷誰的腿！”

  “這事兒給鬧大了……”遠遠的，夜色中好像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咕噥。

  看著敞開的大門，呆了一下的趙國棟趕忙的去拉自己靠在牆邊的背包：“哎等等，老爺子，我也去……”

  腳下，一道黑影呼的一下閃過，

  然後就是三個小了一號的，汪汪汪的叫著，給追了出去——這個，應該是老支書家裏的那個老狗。

  還有它的三個娃兒——前麵老狗一聲不吭的，後麵的小狗，汪汪汪的追出了門以後也猛然的‘嗷嗚’的嗚咽了一聲，然後就悄無聲息的了。

  老嬸兒從後牆轉了從來……看來，狗應該是她給放的……那狗，竟然都沒栓繩！

  ……

  好吧，

  它們，從自己的身邊竄過的時候，也沒咬人。

  所以栓不栓繩什麽的，

  也就先無關緊要了——老嬸兒這是放狗去幫老叔的吧，這閑內助，還真的……知心知肺的，都不用多說了：“那，老嬸兒，我先去找老叔，你自己在家，先把門給關好哈！”

  村裏，

  其他的地方也響起了一些汪汪汪的狗叫聲。

  聲音清脆響亮的，應該是這些年給流行起來的那些喜歡管閑事的小不點們的叫聲：譬如京巴，泰迪之類的串串（農村裏，也養不起什麽純種的死貴八貴外國狗，有的，也就都是一些擺在路邊沒人要的，混血的串串）。

  更多的，

  還是被稱之為中華田園犬的，鄉下土狗——隻是今天，這些狗的叫聲，好像還都比較的……稀少。

  ……不過平日裏路上遇到的土狗，大多的也都是不會亂叫的，

  除非，你離它家的家門太近了。

  它們才會喉嚨裏嗚咽著，呲牙咧嘴的露出兩顆犬齒，威脅著，悄悄的後退著——所以它們其實還都是挺安全的，隻嚇人，不咬人。

  今天，它們大多的也都是啞巴了，都沒有聽見它們的叫喚聲。

  不過一路上，

  趙國棟倒是也沒少見的，看見一個個不大的身影，從路邊的草叢中，莊稼地裏，嗖嗖嗖的給跑過。

  有狗回頭，

  那眼睛，綠瑩瑩的看著也挺滲人的。

  不過還好路並不是太遠。

  隻需要出了村，再繞一個彎兒，下一個小坡，再翻過一道崗嶺，

  那個窯洞，

  就在崗嶺對麵的，那一座土崗子的半山腰裏：氣喘籲籲的一路爬到崗嶺上的時候，趙國棟就看見：在對麵，那個之前自己看見那個穿越門的地方，影影綽綽的，有著不少的身影在晃動。

  還有著不少的手機的亮光，在那一片閃啊閃的。

  周圍的山崗上，也還有著不少的，影影綽綽的身影在向著那片集中，

  有手電光，

  更多的，還都是手機的自帶的手電筒。

  這事兒，給鬧大了呀！

  吞咽了一口唾沫，壓了壓因為急速的奔跑，喉嚨裏給帶起的火辣辣的感覺，踉踉蹌蹌的，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係統裏麵的手電筒，照著腳下的盤山小道，趙國棟一邊小心的，看著腳下起伏不定的山路，一邊的，扯開了嗓子：“先別進去！”

  “大家都先別進去！”

  “小心感染！”

  “小心……呀，咳咳，小心那可能是另外的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哎呀，”

  “它的病毒和細菌可能和我們這邊的不一樣，”

  “大家小心點，千萬的別先過去……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