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屏夏，往後長樂與念念就麻煩你照顧了。”

  陸宛玉神色凝重。

  “娘娘，我會的！”

  ……

  “咚！咚！咚！”

  鍾聲響起，闔宮上下皆是一驚。

  朝堂上的朝臣亦是心驚，紛紛看向陸錚與陸琛父子。

  “什麽聲音？怎會有鍾聲？”

  上官睿謙總歸是還未曾恢複記憶，自然不知這鍾聲是什麽意思。

  “這鍾聲是什麽意思？”

  “陛下，這是……皇後娘娘的喪鍾……”

  上官睿謙身邊的內侍回複道。

  上官睿謙心裏沒有半點高興，他以前一直希望陸宛玉死，可她如今真的沒了，為什麽他心裏覺得空落落的？

  “退朝！”

  內侍看上官睿謙臉色不太對，私自讓退朝。

  陸錚與陸琛二人冒著被砍頭的危險進了內廷。

  到了鳳儀宮，鳳儀宮燙金的匾額上掛上了白綾。

  陸錚的腳步一頓，若不是陸琛扶著，怕是要摔倒在地。

  “兩位大人是來看皇後娘娘的嗎？”

  屏夏引著他二人進了宮。

  看著他們的樣子，她多想告訴他們陸宛玉隻是假死，可是她不能。

  鳳儀宮籠罩著悲傷，可關雎宮上下卻有幾人喜笑顏麵。

  “恭喜娘娘，得償所願。”

  侍女碧雲笑著恭賀周芊羽。

  以往的碧雲膽小心善，可在周芊羽入宮之後卻變得心狠手辣。

  起初陸宛玉還訝異過，可她哪裏知道，此“碧雲”非彼“碧雲”。

  “待得我成為大周的皇後，便向陛下請旨，封你為郡主，替你賜婚。”周芊羽笑靨如花，“屆時定給你尋一個才思敏捷的傅粉何郎①！”

  “娘娘——”碧雲羞澀的低頭，“您可羞死奴婢了！”

  “陛下到！”

  內侍傳喚，周芊羽收起笑顏，麵色蒼白。

  上官睿謙走到她麵前時，她伏在他懷中哭泣。

  “妾雖與皇後娘娘不和，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曾想過皇後娘娘會溘然長逝……”

  “與你無關，你不必憂心！”上官睿謙拍拍她的手掌。

  “可是……若是妾不和娘娘爭搶，娘娘肯定不會氣急攻心而亡——”

  陸宛玉的“去世”，對外都說是氣急攻心，藥石無醫，禦醫束手無策。

  ……

  夜裏，禦書房燈火通明。

  自關雎宮出來，上官睿謙就將自己關在禦書房處理政事。

  且讓所有人都出去，連研磨的內侍都沒留下。

  “陛下，可要傳膳？”

  “陛下？”

  喚了好幾聲，都沒人應答。

  內侍說了句得罪了，推開了禦書房的門。

  隻見上官睿謙倒在地上。

  “陛下——”

  內侍扶起上官睿謙，卻發現他身體滾燙，整個人心頭一凜，讓侍衛扶著回龍吟宮，自己個去禦醫院請太醫。

  “太後娘娘，陛下病倒了。”

  “禦醫如何說？”

  “不知原因。”

  “這莫不是心有靈犀？”太後歎氣，“宛玉才過世，他便病倒了。”

  接下來的幾天太後忙著操持陸宛玉的“葬禮”，上官睿謙那邊由周芊羽和其他內侍照看著。

  上官睿謙醒來是七天之後。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是他和陸宛玉，他和她被賜婚，成親，誤會，和離……

  鳳儀宮。

  “讓朕進去看看她。”

  ①傅粉何郎，何郎，即曹操的女婿何晏，泛指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