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來了。”

  “他來做什麽？”

  陸宛玉逗弄著懷中的念念，頭也不抬。

  陸宛玉一遍一遍的教他說話。

  溫柔且耐心。

  上官睿謙從未見過這樣的陸宛玉，在他眼裏心裏，陸宛玉是狠毒的，是假惺惺的。哪裏有過這種時候？

  “父皇。”

  一直不肯開口說話的念念，看到上官睿謙，蹦出這兩個字。

  陸宛玉一僵，微微偏過頭去看上官睿謙的臉色。

  上官睿謙麵上不動聲色，可心裏卻是笑開了花。

  “傻念念。”陸宛玉揉著他的臉，“他是叔叔，不是父皇。”

  念念還不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心裏覺得，陸宛玉說的都是對的。

  隨即，小孩子稚嫩，生澀的聲音響起，“蜀黍。”

  上官睿謙臉色微變，忍不住笑了，“陸宛玉，你讓朕的孩子叫朕叔叔？”

  “不然呢？”陸宛玉將懷中的孩兒抱的愈發緊了，聲音清冷，“不然該叫你一聲父皇嗎？”

  “你可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你是葉修，不是上官睿謙！”

  陸宛玉聲音裏帶著悲涼，“你的孩兒，還在周芊羽的腹中呢。”

  上官睿謙想和她說話的興致瞬間沒了。

  這女人，太過牙尖嘴利，還是羽兒好，溫溫柔柔的，讓人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此時他心中這般想著，但是後來，賜死周芊羽的，亦是他。

  上官睿謙拂袖離去。

  陸宛玉看著上官睿謙離去的背影，癡癡的笑。

  他這段時間留給她的背影，比以往八年的都要多。

  以往的他，哪裏舍得讓她看到他的背影？

  ……

  “陛下，皇後娘娘出宮了。”

  上官睿謙才走到關雎宮門口，便有侍衛過來通報。

  “她去哪兒與我何幹？”

  侍衛心裏苦，後宮女子不得隨意出宮，若是出宮，定要讓帝王知曉，這是慣例。

  上官睿謙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陪著周芊羽用了膳，又陪她說了好一會兒話。

  “今日亦不留下嗎？”

  “不留了。”上官睿謙拍了拍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朕……我去處理公務，處理完想必時間不早了，到時候擾了你休息可就不好了。”

  “是。”周芊羽銀牙暗咬，她發覺，如今發生的這些事情，漸漸脫離了她的掌控。

  ……

  “皇後可回宮了？”

  上官睿謙看著麵前的折子，心不在焉的問道。

  “不曾。”子延拱手，“可要去迎皇後娘娘回宮？”

  “不必，她與我何幹？”

  上官睿謙雖這般說著，卻仍舊放下奏章，往外走去。

  “皇後在哪兒？”上官睿謙沉聲問子延，“別騙朕說你不知道。”

  這段時間他也知道了暗衛的存在，也知道他們有一套方法，了解彼此的行蹤。

  “瓊玉樓。”

  上官睿謙到達瓊玉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天上還有零星的幾顆星子。

  知道陸宛玉在瓊玉樓的時候，上官睿謙都想捏死她，不過轉念一想，幸虧隻是瓊玉樓，而非憐君閣。

  上官睿謙放下心，至於為什麽在知道陸宛玉隻是去了瓊玉樓的時候會放下心，他不懂，也不想懂。

  甚至於心裏還有幾分欣喜。

  但是這份欣喜隻存留在見到陸宛玉之前。

  隻因為陸宛玉與一男子對坐，陸宛玉的臉上盡是笑意，那男子麵上也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上官睿謙心裏酸酸的，她都不曾這般對他笑過。

  她對著他的時候，大多是諷刺的笑，哪裏像現在這般？

  暮風：你若是照顧不好她，將她放出宮，我照顧她一輩子。

  上官睿謙：不可能，她死也隻能是我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