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玲隻是想看看阿泰的傷，不料被這個醫者說的自己倒像是個惡棍流氓，香玲撇撇嘴，不再往他們那兒看一眼。

  隻是聽著身後那個醫者說了一大堆她聽不懂的話，讓你看囑咐一句：好好養傷，盡量不要幹重活。

  讓阿泰買了幾瓶藥膏後，這才放了她跟阿泰回去。

  “那個人忒能說了，看你這身板，我有什麽好看的。”香玲不服氣地說道。

  雨停了下來，濕潤的空氣聞著很是舒心，香玲看著街路的兩道已經擺了不少的攤麵，雨一停下，各家各戶都從屋子裏出來了，街市上，熱鬧了起來。

  “啊？”阿泰沒有聽清楚，被周圍的嚷嚷聲吵得他耳朵發震。

  香玲歎了氣，沒有再說什麽，她沉吟不語，走了十幾步以後，才悠悠說道：“阿泰，我爹娘是不是很久都沒去金繡坊了，金繡坊的生意一直是我哥哥嫂子看顧對不對？”

  香玲心裏總有預感，她哥哥嫂嫂必然偷偷隱瞞了什麽。

  “那日，我本在店裏照看生意，你嫂嫂也在店裏，自打元老爹病了以後，金繡坊就是你哥哥嫂嫂在看顧，而來店裏最多的就是你嫂嫂，你哥哥要去進絲線和布匹，所以一應的生意我都找你嫂嫂。”

  阿泰突然開了口，他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題，此時竟然很是平淡地吐了出來。

  “那天，我正在店裏忙活著，你嫂嫂把我見到一邊，說是有事與我說。結果，她把我拉到一邊的牆根，對我說店裏最近入不敷出，他們元家已經沒有那個閑錢再去雇別人，就連元老爹的藥錢也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香玲在一邊認真地聽著，她看著阿泰的眉頭皺著，很是沉痛，那段往事一定給了他不少的打擊。

  “我不聽，說是除非元老爹親自跟我說，不雇用我了，我才走，然後，你嫂嫂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一氣之下連那月的月錢也沒要，就氣憤地離開了。”

  直到現在回憶起來，阿泰都有一種憤然的痛感，那種自尊被碾壓的感覺，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何氏高高在上，對他嗤之以鼻的神態，看他就如卑賤的螻蟻，那個月沒了月錢，阿泰幾乎是一天隻吃一個饅頭度日，他還要給他娘買藥，要交房租，根本就沒法在維持下去。

  一再地碰壁之下，阿泰甚至覺得何氏隻不過是傳達元老爹的意思，心灰意冷之下，阿泰對元家人恨之入骨。

  “那時候，我每天都在找活，但沒有人願意用我。”阿泰說完，香玲拍了拍他的後背，輕柔地安慰著他。

  香玲回憶起元氏的淚，她跟著阿泰失神地走在路上，後麵腳步越來越輕下來，阿泰轉過頭看著她，欲言又止。

  香玲穿著淺藍色的長裙，她失神地想起往日種種，原來，元氏和元老爹是被……

  “少爺，你為什麽不去跟少夫人說話，那藥說不定她都不知道是什麽。”風竹跟著自家少爺待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裏，他狹長的眼睛深邃地看著失神的香玲，穿著一身品竹色的衣袍。

  神色悠遠而又專注，在他眼裏除了那一抹淺藍色的影子，再也沒有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