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嬸嬸在看什麽？”香玲反問著。

  她瞧著林兒的小肉手，握在手裏柔若無骨，很是舒服。

  “林兒猜嬸嬸在看自己的相公。”林兒摸著小嘴，很是認同地再點點頭。

  相公，香玲嘴角一抽，這孩子怎麽淨會胡說。

  她到哪去看柳蕭然去，香玲苦笑著。

  “嬸嬸再看樊叔捏糖人。”樊叔年紀其實並不大，隻是平日裏不愛拾捯，因此看著年紀像是大了一些。

  樊叔也索性讓別人叫他樊叔。這樣看來，樊叔其實比靜慧大不了幾歲。

  “哦，林兒小時候，爹爹也帶林兒買過糖人。”林兒有些垂喪地低著頭，他小腦袋靠在香玲的腿上，眼圈有些發紅。

  一提起林兒的爹，香玲也不禁好奇，之前他們母子三人，實在可憐的很，不僅衣不蔽體，連一日三餐都食不果腹。

  從前聽兩個孩子偶然提起爹是去京城參加科舉了。於是，香玲多問了幾句：“那林兒的爹什麽時候離家的？”

  林兒歪著腦袋認真地算了起來，他伸出手指頭開始掰了起來，一個一個地算著。

  “三年前離開的，爹爹走的時候還對林兒說要保護好娘和妹妹，讓我等爹爹回來。”林兒稚嫩的話，帶著對父親深深的思念。

  香玲想在林兒的心中，他一定是把爹爹當做是自己的一片天。

  “那林兒的爹爹這三年有沒有寄過信來？”香玲摸著林兒的發梢，溫軟地看著他說。

  林兒的腳在地上搓著，布鞋與地發出“磋磋”的聲響，孩子有些猶豫，他看著不遠處一個牽著孩子的父親。

  小嘴裏輕吐著：“娘說爹爹每幾個月都會寄信回家，可娘從來不讓我們看。”

  “嬸嬸……林兒想爹爹。”林兒的眼睛發紅，他揉著眼睛，有些哽咽地開口。

  香玲心疼地摟過林兒的小身子，拍著他的後背，溫聲地勸慰著：“乖，不哭，林兒是男子漢，要保護娘和妹妹是不是？所以林兒不能輕易流淚，林兒要保護號她們。”

  最後，香玲還是從樊叔那兒買了兩個糖人給了林兒，讓他跟芳兒去吃，這才止住了他的哭聲。

  “姑娘，我能到你這兒討杯水喝嗎？”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抖著蒼白的唇，眼神祈求地看著她道。

  “嬸嬸快進。”香玲扶起婦人的胳膊，把她帶了進去，然後，她有對春蘭喊著：“春蘭，你倒一杯茶水過來。”

  婦人幹裂的唇瓣透著絲絲血痕，枯瘦如木的手臂，感覺就像是樹杈一樣，那如樹皮一樣枯槁的皮膚，緊貼在她的手臂。

  上麵斑紋不一，看來像是受了不少的傷。

  “嬸嬸，您先喝茶。”婦人接過香玲遞來的杯子，大口地吞咽起來，她喝完後的唇色也沒有恢複正常，仍然帶著烏紫，看來是在外麵凍了許久。

  “謝謝姑娘。”婦人的臉上揚起一抹蒼白的笑，她握著杯盞的手微微用力，無神的眼中浸著淚光。

  “這些年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啊。”婦人滄桑的感覺，讓香玲一滯，這個婦人年紀不算頂大，但悵然的苦澀卻是比起那藥還要苦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