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玲沒有進廚房，她還在之前所看到的事情沒回過神來。

  最後，她走了一趟餘氏的院落，昨夜大雨才下，院子裏的花草都被浸上了雨水，清新了許多。

  這個時候，餘氏應該是歇下來，香玲覺得不論以何種立場，她都應該去拜訪自己的婆婆。

  “夫人歇下了嗎？”香玲逮著一個小丫鬟，她瞧著丫鬟端著藥碗出來，餘氏應該剛喝下藥，還沒有歇息。

  這個時候正好能去看上一眼。

  “回少夫人，夫人剛喝完藥，這時應該準備要歇下了。”丫鬟中規中矩地回著，她掐著時辰，與香玲告別之後，院子裏隻留下了她一人。

  推開了木門，香玲看見屋子裏點著一盞昏黃的燭光，就如同山洞裏陡然亮起一盞燈，雖然暗，但足以照明了。

  “婆婆，婆婆。”香玲嚐試著低喊著，發現沒有應她，餘氏應該是睡下了。

  她悄悄關上門，恰好碰上了要撩簾而進的慶嬤嬤。慶嬤嬤也沒有料到香玲會從餘氏的房間裏出來，她拿著新縫好的衣服，看著香玲對她問道：“慶嬤嬤，不知我婆婆她怎麽樣了？”

  原來是來看餘氏的，慶嬤嬤瞬間明了，她慈愛地看著香玲笑笑，臉上的皺紋多了出來，這樣一看，香玲覺得慶嬤嬤也是勞碌一輩子了，這麽晚了還沒有歇下。

  “放心吧，少夫人，夫人好多了，難為您了，還惦記著夫人。”慶嬤嬤說著，突然記起了什麽，她拿出手裏舉著的紗燈。

  “太黑了，少夫人拿盞燈回去吧，夜深露重的，您等著，我再給您拿件披風來。”慶嬤嬤抱著衣服就要往回走。

  香玲一把攔住：“嬤嬤不用了，我眼睛好著呢，還是您留著照路吧，既然婆婆睡下了，我明日再來，您也快點歇息吧。”

  慶嬤嬤“哎哎”地高興地應著，她對香玲是越來越滿意。

  囑咐了好幾遍讓她路上看著點，又目送她走了離開了院子。

  慶嬤嬤送衣服進來的時候，隻聽著床鋪裏傳來翻身的聲音，餘氏在床上咳了聲嗓子，還是帶著沙啞，不過鼻音卻輕了許多。

  “剛才是誰進來了？”

  餘氏迷糊之間，聽到有人進了屋子，方才又聽到慶嬤嬤在屋門口似是跟人說話，這才問上一句。

  “哦，是少夫人，她來看夫人了。”慶嬤嬤柔聲地回應，滿含著笑意說道。

  “我有什麽好看的，這把年紀了，不過是過一天少一天罷了。”餘氏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感歎著說，不過語氣當中難掩著悵然。

  “夫人說什麽呢，您年輕著呢，我這老婆子都不嫌自己老，您也不能這麽說。”

  與慶嬤嬤說笑了幾句，餘氏的睡意襲來，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柳蕭然處理了公事之後，從書房回臥房，他看著前麵有一抹鵝黃色的影子，隻覺得眼熟，待仔細看過後。

  他揚唇一笑，斂起了聲息，悄悄地朝那抹倩影走去。

  香玲正在神遊，還好月光皎潔，她迎著月光回去，這才不會被路上的石子絆倒。

  忽然，入眼的黑色席卷而來，連那些明亮的月光也消失不見了。

  “啊，天狗吃月了。”香玲激動地大喊著，她沒想到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都被自己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