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在他臉上畫了個老虎頭，左臉一半，右臉一半，不過畫的倒是挺像。

  香玲看到柳蕭然認真地在鏡子前端詳著，一會兒照照左臉，一會兒照照右臉，果真是有模有樣的。

  她畫的有那麽好嗎？

  “哈，我再給你填一筆。”香玲起了壞心，她把右手伸進硯台裏，潔白的右手心裏，染上了黑乎乎的墨汁。

  香玲偷笑道：“我再給你畫個胡子。”

  於是，她張開手縫，一下貼在柳蕭然的臉頰上，幾個胡須真的印了上去，臉上被香玲弄上了墨汁，柳蕭然也沒覺得香玲胡鬧，他反而把另一邊的臉伸出，十分平靜地說：“這邊的胡子還沒弄。”

  香玲一個手掌下去，柳蕭然的臉真的被糊得亂七八糟，老虎的模樣看不出來，倒像是花貓。

  “你為什麽讓我畫？”香玲沒想到要把柳蕭然的臉當成畫紙，從小到大，除了他沒有一個人那麽縱容她。

  柳蕭然盯著一張大花臉，心情很好：“因為這叫‘閨房之樂’，本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閨房之樂？

  香玲迷惑地看著柳蕭然薄薄的唇吐出這句話，他最喜歡看到香玲這迷糊樣，柳蕭然用手蘸了墨水，趁香玲不注意就朝她的臉上摸了一下，頓時，一條黑色的墨跡出現在她白嫩的臉上。

  “你……”香玲出神地望著他狡黠如狐狸的神色，還未反應過來，另一邊的臉頰已被溫涼的唇瓣貼了上去。

  蜻蜓點水的一吻，很輕，卻如鵝毛掠過一般，涼涼的觸感，還有柳蕭然帶過的清香。

  “哈哈哈……”本來還有些羞赧的香玲，待看到柳蕭然被畫的臉後，終於大笑了起來，她雙手抓著柳蕭然的袖子，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倆人的距離更近了些，香玲沒有發現，這時，她與他之間，緩緩流淌的不是不可逾越的洪流，而是架起的一座橋梁。

  屋外的滂沱大雨，雨聲遮蓋住了屋門的歡笑聲，如果風竹此時在這兒，恐怕早已被驚得目瞪口呆，在外人麵前肅然的柳蕭然，此刻居然如同玩鬧的孩子一般。

  清晨被雨水洗刷過的人間，清新得不染一絲雜塵，香玲起床推門的時候，看到院子裏的澄澈的景色，她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很好。

  香玲去前廳跟餘氏請安，繞繞轉轉，她一踏進正廳的門，突然沒有發現餘氏的身影。

  “會不會出去了。”香玲喃喃細語，她在屋子裏走著，推斷著餘氏可能回去哪兒？

  這時，屋外一個丫鬟提著木桶進了來，她一眼看到香玲似是一驚，隨即問個安，她瞧著香玲在屋子裏站著，低頭沉思。

  “少夫人可是在等夫人？”丫鬟嚐試地詢問道。

  香玲轉過身，一身鵝黃的流仙裙，襯得她清麗脫俗。

  “嗯，你可知夫人在何處？”香玲看著丫鬟提著木桶，想必是要清理屋子吧。

  “夫人身體不舒服，現在還在臥房床上躺著。”丫鬟一五一十地回著。

  “可嚴重？”香玲沒想到餘氏會突然病倒，雖然她不喜餘氏的尖酸刻薄，但她畢竟是一個母親，隻要一記起元氏，她什麽氣都生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