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賬目，娟秀小巧的字體映入眼中。這樣好看的字，一看就知是春蘭的字。

  “春蘭，你字寫的很好，是念過書嗎？”這字一筆一折，錯落有致，如果沒有十年的功夫沒法寫的這樣好看。

  “從前念過，不過那都過去了。”春蘭之前家道未中落的時候，琴棋書畫樣樣都研習過，不過自打她爹和娘在外做生意遇害後，自己也就成了落魄小姐。

  無奈之下，這才輾轉來到雲啟縣，進了柳府。

  “嗯，你看看今日賺了多少。”阿泰看出春蘭眼中的落寂，於是開口轉向今日的賬目上去。

  香玲欣賞著字體，沒有注意到春蘭的神色，聽到阿泰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是來看賬目的。

  手裏的算盤劈裏啪啦地彈起，香玲一筆一筆地算下去，今天賺的比昨天多了五百文，攏共有二兩多。

  “這麽多”阿泰驚呼著，他隻是瞧著這幾日酒館裏越來越忙活起來，沒想到細細一算，今天賺的有這麽多。

  今日，香玲累的實在不行，靜慧和阿泰都讓她趕緊回去休息休息，酒館裏有他們忙活就行。

  香玲摸摸後背酸痛，也沒有拒絕，她先和春蘭回了柳府。

  “少夫人，我總覺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樣。”隻有月光的灑下，春蘭在一邊盯著香玲出神。

  香玲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依舊稍帶圓潤的臉頰，她被春蘭盯得心跳的撲通撲通的。

  “哪有什麽不一樣，很一樣啊！”香玲悠著袖子，盡量顯得自然地回話。

  春蘭悄悄地湊到香玲耳邊，調皮地說道：“比以前漂亮了。還有……臉紅了。”

  說完，春蘭就逃開了，香玲和春蘭在路上打鬧，到了柳府門口，香玲突然站住不動了。

  “少夫人，你怎麽不進去。”春蘭走在前麵，正要跨門檻，後麵沒了聲音，轉身一看，看到香玲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門裏怔怔地出神。

  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香玲就跟著春蘭進了府裏。

  今天回的早，香玲早早地回了房間，剛打開了門，就有一個丫鬟進了門。

  她端著一碗什麽東西，朝香玲低頭，道：“少夫人，這是少爺吩咐我給您送過來的補藥。”

  香玲拆頭飾的手一滯，她看著鏡中眼圈發黑，疲憊滿麵的自己，陡然有一種很想就此沉睡下去的想法。

  她已非完璧，她現在突然害怕見到柳蕭然，也怕聽到他的名字，香玲甚至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少夫人，奴婢把補藥放在桌子上，您一定要趁熱喝，要不然少爺要責怪奴婢了。”丫鬟瞧著香玲坐在銅鏡前呆若木雞，她知趣了退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回蕩在空中，一股若有若無的甜味漸漸侵入香玲的鼻中。

  補藥？

  她身體健壯，怎麽會需要什麽補藥？她用右手握住碗身，溫熱的湯藥在掌心發燙，刺激著香玲的心。

  香玲端起碗，小嘴輕放在碗沿，然後，仰頭一口地喝了下去。

  “怎麽樣？藥給她送過去了？她可喝了下去？”僻靜的院子，餘氏輕輕撫著盆栽裏的花葉，老練而又深邃的眼中帶著絲絲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