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咬的太用力了，已經破了口子，香玲有些後怕，她牙齒咬的那麽深，柳蕭然居然忍了那麽久才鬆手，香玲怕他情急之下再做出什麽事，於是任由他牽著樣府裏去。

  不知道春蘭把店裏的銀兩和賬本收起來沒有，香玲尋思著明天要去田家做飯，今天一定要早點歇下才是。

  “你今天說什麽？嗯？情誼不淺？”柳蕭然站住了，他把香玲拉到一個亭子裏，回過頭不帶任何波動地開口。

  香玲尋思了一會兒，這才想起原來他說的是自己在酒館裏說的話，正打算解釋，柳蕭然又接著說：“這幾日母親沒有見到你，你還是去正廳那兒請個安吧。”

  說罷，自己走在前麵，離開了亭子。香玲看著柳蕭然的背影，突然心頭湧上一陣酸楚。

  “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難過？”香玲喃喃開口，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嫁到柳家以後，發生的事讓她有些接受不了，當初明明是想好的，他繼續與風竹快活。

  如果到了那一天，自己也可以與柳蕭然合離，她繼續待在雲啟縣裏生活。

  深思過後，香玲發現眼前的背影已經不見了，她加快了腳步朝正廳趕去，這些時日她早出晚歸的，確實沒有好好地跟餘氏請個安，這次應該去了。

  楠木交椅上，餘氏坐的有些傾斜，她與旁邊站著的吳菡不知在說些什麽，一臉慈眉目善的樣子。

  而柳蕭然不知去了哪裏，香玲一進了正廳，看到餘氏後，立馬跪下端端正正地向她施了一禮：“兒媳拜見婆婆，給婆婆請安。”

  回音蕩在偌大的正廳裏，給香玲的聲音隴上一層悠蕩沉悶的感覺，雖然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足以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餘氏依舊在跟旁邊的吳菡嬉笑說話，根本就沒轉過頭朝地上跪著的香玲看上一眼，香玲就這樣跪著，硬邦邦的地板，跪在膝蓋上冰涼涼的，如置身於冰窖之中讓她時時刻刻都提著神兒。

  “伯母，香玲妹妹還在地上跪著。”吳菡在一邊提醒著，向香玲投來擔憂的神色。

  吳菡的提醒換來的隻是餘氏不輕不重的一瞥，她轉過了身子，在椅子上坐直，冷眉之中帶著一絲刻薄之意。

  今天的餘氏穿著頗為莊重，脖頸之上套著一串很是醒目華貴的寶釧瑪瑙項珠，火紅的瑪瑙趁著餘氏比平日裏威儀了許多。

  她一身的錦繡華服，看著甚是隆重，這樣穿戴的餘氏，香玲還是第一次見到。

  餘氏從京城裏過來，又是官眷，想必是進過宮裏去的。

  她就這麽目光如劍般死死盯著香玲，不發一言。

  香玲於是又重複了一遍：“兒媳拜見婆婆，給婆婆請安。”

  餘氏聽著還是紋絲未動，她的十指丹蔻放在交椅上，後背靠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低頭跪在地上的香玲。

  這樣的沉靜維持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隨後在眾人意想不到的時刻，餘氏冰冷地吐出一句：“來人，上家法！”

  言語堅決，不容反駁，旁邊的吳菡美目放大，眼中似有驚懼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又露出了轉瞬即逝的竊喜。

  她斂了斂臉色，替香玲說話求情：“伯母，您息怒，香玲妹妹年幼，怎麽能承受的住鞭撻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