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玲穿了一件藕荷色及腳踝的裙子，腰間束了一個墨綠色銀絲櫻絡腰帶，束著盈盈小腰，這樣的香玲顯得纖細動人許多，更多的是讓人心疼的感覺。

  這些時日，她瘦了許多。

  柳蕭然蜷在袖口的手想要伸出，但又猶豫地縮了回去，反反複複的掙紮之下，柳蕭然突然下巴一抬，眼睛亮亮地看著桌上的幾道小菜。

  “娘子，這道是什麽菜？”

  肉絲一片，隻不過是一道家常的青椒絲炒肉。這些菜名他都知道，他隻不過想看香玲滿身活力地跟他說說笑笑。

  如此，他便足矣！

  “看看你，小時候肯定大魚大肉吃的好了，這麽簡單的菜都不知道，其實，很多老百姓都吃不起這樣的菜的……”香玲拿起筷子指著眼前的一盤青椒炒肉，一板一眼地跟柳蕭然說窮苦人家的生活。

  說著說著，香玲眼角的淚光浮動，她記起了兒時元老爹和元氏把肉夾給她吃，自己忍著不吃的事情。

  鄉裏人沒什麽好東西，即便是有一些，家裏的爹娘也會給兒子吃，女兒隻能是眼巴巴地看著。

  香玲曾經親眼看到同一村的林大娘扯著嗓子叫自己女兒賠錢貨，說是賣進府裏坐奴婢也比在家白吃白喝好。

  “香玲是娘的孩子，娘要好好給香玲攢好嫁妝，等以後香玲出嫁時風風光光的。”七歲的時候，元氏在屋前扯著桑布，一邊對香玲溫柔地說。

  回憶如浪泉般滾滾而來，香玲眼前突然模糊起來，淚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淚滴在手背的傷口處，刺痛感湧上心頭。

  香玲看著麵前柳蕭然已經越來越模糊，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水壩。

  突然，眼前傳來溫涼的觸感，柳蕭然用手一點一點地撫上香玲的眼皮，他摩挲著香玲的臉頰，用大拇指的指腹緩緩地擦拭著香玲臉上的淚痕。

  “娘子哭的不好看，相公喜歡看娘子笑。”柳蕭然伸出雙手，擦著香玲臉上的淚。

  柳蕭然的眼裏專注地盯著香玲的臉，他微抿著唇，完美的唇線仿佛是上天精致的恩賜。

  “……狐狸，你真的很像狐狸”香玲腫著眼衝柳蕭然沙啞地說著。

  柳蕭然收回了手，用帕子接著擦盡香玲眼上的淚，又接著擦了擦自己粘著眼淚的手。

  他捏了捏香玲的臉頰，微蹙著眉，道：“嗯，瘦了不少，娘子要多吃些。”

  柳蕭然捏的自然，倆人沒有注意四座投來的目光。

  “老板娘，這位是你相公吧。”

  一個坐在後麵桌子上的客人喊著。

  “是啊，倆人真是登對，郎才女貌啊～”

  周圍的誇讚聲越來越大，但倆人都沒認出柳蕭然的身份，隻因柳蕭然出門穿著很樸素，且裝束就跟出遊的公子哥沒什麽區別。

  一時間，屋子裏到處是誇讚聲，眾人看著羨慕。

  “娘子聽到沒，他們都說你嫁給我真是幸福。”柳蕭然狡黠地露出一個邪氣的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

  柳蕭然在香玲麵前總是露出這樣壞裏壞氣的笑，幾乎每次都是把香玲逗弄得麵紅耳赤這才收手。